微笑著,看她惱怒的垂下首,將木碗中的魚湯飲盡,“適才郭嘉是告訴我施反間計,袁紹為人多疑,當日我進攻徐州之時,劉備曾經寫信去向他求援,若當日袁紹出兵徐州,我也許早已兵敗如山,可是袁紹的小兒子就在那個時候病了,袁紹便拒不出兵,還將勸說他出兵的許攸杖責了三十,許攸知道是誰嗎?”

放下木碗,步兒與曹衝對視一眼,曹操從侍女手中接過熱綢巾,細心的替步兒拭淨面上的魚湯,又換了一塊綢巾,拭淨曹衝的面孔,讓他們並肩坐在高高的木椅中,自己卻坐在木椅前的錦凳之上,幾乎與他們同高。

“許攸是袁紹的首席謀士,”曹操半伏在自己膝上,直比他們矮了半個頭,他側頭想了許久,這才繼續道:“他也是我的同窗,心懷大志,但許攸這人有兩個弱點,貪圖小利,且不能容人,郭嘉有朋友有冀州,據郭嘉的朋友言,許攸的家人貪墨了袁紹的軍糧,目前袁紹還不知道此事。”

冷眼看著兩個孩子對視一眼,步兒眨著眼睛,久久沒有說話,曹衝執著她的手,笑容滿面,“父相,適才我和步姐還在說,咱們回到許昌,就求父相派人明湖裡養魚。”

三人相視而笑,這場仗必勝無疑,愉快的站起身,“好了,先生雖然病了,但你們仍得看書……。”

“我們悶了,”步兒微覺不滿,“我們要到營邊……。”

“不行,”曹操斷然拒絕,“先生也說過,你與尋常的女子不同,須得好好兒的讀書,難道你想像陛下宮裡那些柔弱的女子一般模樣,依靠男子的寵愛才能生存?一旦失寵,連太監都會輕視?”

“衝弟才不會……。”

不待步兒說完,曹操已經豎起眉,滿面的惱怒,斷然打斷步兒的爭辯,“無論衝兒會不會,你都得記著,好好兒的讀書,要像男子一般聰慧、要像男子一般胸懷天下、要像男子一般能夠降伏別人。”

怔怔的凝視著曹操,他似乎全然不覺得自己是在向一個女孩兒訓話,只是強硬而又堅決,“你得記著,你不是普通人,是我曹操的女……,媳婦兒,你來日要做天下女子的表率,你無論在任何一方面,都得讓她們仰望你,覺得你高不可攀,覺得你便是天下所有女子的主宰。”

瞪大眼睛,看著曹衝執著步兒走到案几後,捧起竹簡這才轉過身,“許褚,抬著竹杖站在此處,無論衝兒,或者是步兒不專心看書,你給我打,就算是哭破嗓子,本想絕不怪責你。”

直到傍晚才走出大帳,遠遠看著許褚滿面的疑惑,郭嘉笑容可掬的迎上前去,“許將軍,今日又受丞相責罰了嗎?”

“沒有,”許褚站直身子,眺望著天邊的火燒雲,那些血一般鮮豔的雲,鋪滿了天空的邊際,如同翻湧的血海,“丞相令我守著小公子和步兒看書,還給我一枝竹杖,只要他們不認真,便讓我重重的責打他們。”

這可是新鮮事兒,郭嘉雖然滿面笑容,但心懷疑惑,丞相為何突然轉變了對步兒的態度,從前先生逼她看書,丞相只是不捨,為何今日突然轉變?也許是有什麼誘因吧!與許褚並肩而行,“丞相在下此令之前,還說過什麼?”

“丞相只將郭先生今日與他所說之言轉告了小公子和步兒,”許褚疑惑得連眉頭都打了結,“此外再無其他,奇怪的是,步兒說她悶了,卻被丞相好一通斥責,說她將來是……。”

“女兒?”郭嘉腦中靈光閃過,已然明白了曹操的心意,禁不住綻開笑顏,“還是媳婦兒?”

“我是粗人,不會猜丞相的心意,”許褚揚起眉,“可是我覺得丞相似乎將步兒當成自己的孩兒了,可他明明知道步兒將要嫁給小公子。”

“許將軍,”此時兩人已經走到營地邊緣,郭嘉站在木柵欄之間,眺望遠處袁紹的營地,“丞相對於步兒姑娘,既覺得欣喜,又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