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給曹操飲下止痛,另一壺倒在傷口處,將傷口的血汙沖洗乾淨,這才敷上紅傷藥,用白布細細裹好。

曹操痛得面色煞白,連飲兩壺酒,才堪堪的忍住痛,此時樓外的喊殺聲震徹天際,曹操閉上雙目,“是彰兒進城了,危機已解,那些大臣們會蜂擁而至,你還是從側門出去,回銅雀臺去吧!”

坐在車中,曹操適才所說的話不停在耳邊迴響,他的話,那般意味深長,彷彿是無心之言,又彷彿是處心積慮,尤其是提及諸葛亮之時,無論他如此掩飾,語氣裡都有一絲掩飾不了的異樣,他的用意究竟如何呢?

一眾的大臣沉默的肅立在臺下,曹操逐一注視眾人,那肅殺的沉默令人不寒而慄,站在臺上的曹丕異樣的不安,他想起司馬懿的告誡,暗暗後悔昨天衝動行事,父相生性多疑,他說不定已在懷疑自己到五鳳樓的目的是趁火打劫。

越想越覺得恐懼,幾乎就要顫抖,果不其然,曹操下令誅殺了昨日到五鳳樓的所有大臣,一任他們哭聲震動也不為所動,待他冷漠的越過自己,曹丕渾身發軟,幾乎跌坐在地。

“丕兒,”曹操的聲音無喜無怒,聽不出他真實的想法,“你昨日為何要去五鳳樓?”

“父相,”曹丕撲倒在地,滿頭大汗,“昨日兒臣聽聞叛賊攻襲五鳳樓,怕他們對父相不利,便帶了家丁前去保護丞相。”

“是嗎?”曹操話鋒突轉,“你是去保護本相?還是意圖刺殺?”

驚恐得五體投地,“兒臣絕對不敢,當時情勢危急,兒臣顧不得未接父相宣召便……,便……。”

恐懼之下,曹丕口不擇言,竟然不知如何為自己辯解,曹操冷冷注視他良久,面上的神情一點一點鬆動,“你起來吧!本相昨日在樓上看得清楚,你真是在奮勇殺敵,適才我賞植兒統領御林軍,這樣吧,我便冊立你為世子,你意下如何?”

從不知地獄和天堂的距離便是咫尺天涯,曹丕呆呆的注視著曹操,竟然忘了謝恩,司馬懿輕咳一聲,曹丕這才省過神來,“兒臣謝父相。”

“嗯,”曹操伸手從案上取了酒壺,“昨夜步兒也在樓內,本相問她,你是來救駕,還是來殺駕?你猜她如何回答?”

站在上首,司馬懿看得清清楚楚,自曹操說出步兒的名字,曹丕的神情已然大變,心下暗覺不好,不及阻止,曹丕突然衝曹操磕了一響頭,“父相,請讓兒子見步兒一面。”

冷眼看去,曹操面上的神情突然變得猙獰可怕,他咬牙切齒道:“你,適才說什麼?”(!)

卷一:去年今日此門中 第二章第一節芳草不迷行客路(一)

第二章第一節芳草不迷行客路(一)

在曹操目光的籠罩下,曹丕驚恐萬狀,卻沒有一絲退縮,司馬懿緊張得幾乎就要顫抖,曹操低沉的聲音越加低沉,“你說什麼?”

“兒子想見步兒一面,”曹丕顫抖的聲音如同秋風中的落葉,“求父相成全。”

冷眼看著他不停的磕頭,每一磕都咚咚有聲,額頭立時烏青一片,曹操又驚又怒,“好了,滾,她就住在銅雀臺上,你要去,便去,許褚,你隨他一同去,凡是走進步兒身前三步,一劍刺死他,不用報我。”

曹丕喜出望外,又重重磕了一個頭,這才站起身,司馬懿忙躬身道:“丞相,我也陪丕公子一同前去,必要時,許能防患於未然。”

相對而坐,曹丕興奮得渾身顫抖,司馬懿連喚數聲,他都恍若未聞,司馬懿只得提高聲音,“公子……。”

曹丕終是轉過首,面上的神情卻迷茫得似乎還在夢中,司馬懿心下微覺驚異,這位公子自來喜怒不形於色,今日這般神情,可真真的罕見,“公子,請恕在下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