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墨,初春的夜晚尚有寒意,市區繁華,在喧嚷的人潮和街市中,渾然沒有郊區這樣沉寂幽暗中生出的寒意,寒徹入骨。

“江小姐,您應該找機會和蘇先生說清楚,以後不能再來往。”

秦驍坐在副駕駛上,突然開口。

江荔轉眸看向他,“什麼意思?”

秦驍沉默片刻,“您既然跟了霍先生,就應該知道這一點。”

她被這話激得全身發顫,怒火在她眼裡越燃越旺。

車燈照著前面的路,行道樹在公路上投下濃重的陰影,耳邊是車輛行駛帶著夜風的呼嘯聲,一陣又一陣。

一切想要脫口而出的怒罵,終究歸於一句,“他到底還想怎樣?”

“只要按他說的去做,他不會為難您。”他看了江荔一眼,“放過您父親,恐怕是他最大的讓步。”

她作罷。

與他們爭論這個孰是孰非的問題,她顯得是多麼無力,不過是白費口舌罷了。

車子勻速行駛,眼見著就要到霍家別墅。

誰知,秦驍接了一通電話後,神色突變。

緊接著吩咐司機,“調頭,去會所。”

見狀,江荔眼裡的怒氣漸漸添了疑惑,稍稍在秦驍臉上打量。

她雖然不知道霍資昭找她來做什麼,但就方才的情形來看,應該是出現了突發狀況。

夜色已深,月光照進明淨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影,窗外的樹枝隨著夜風,搖擺不定。

唯有窗前那道挺直的背影,紋絲不動。

好半天,聽見腳步聲傳進來時,才淡淡轉過身,將面前的人打量片刻。

“還以為,你不會玩跟蹤這一套。”

來人神色嚴肅,一雙本是清澈的眼眸,湧出怒意,連眼尾皮肉都隱隱發顫。

“是你讓我知道,做人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

霍資昭收回目光,垂眸淡笑,“我做什麼了?”

“你自己心裡清楚!”

他眸光一轉,又看向他,“江荔親口告訴你的?”

“棲澤酒店,是你的吧?那天晚上,你用什麼名義騙她過去的!”

蘇懷清想不通,江荔明知道霍資昭對她別有所圖,為什麼還要隻身赴險。

他雙眼微眯,“你還知道什麼?”

蘇懷清怒氣更盛,“不敢承認?”

霍資昭墨眼幽深,發出攝人的冷意,“沒什麼不敢承認。”

下一秒,蘇懷清幾步上前,掄拳打在他左臉上。

霍資昭受力,身體往右一偏。

“霍先生!”

隨即,身後兩人立馬上前,將蘇懷清控制住,一左一右制住他的手臂,往地板上摁。

“霍資昭!江荔不喜歡你!他永遠不會看上你這樣表裡不一的人!你根本配不上她!”

蘇懷清幾近失控,恨不得直接撲過去,再打上幾拳都不能平息他的怒火。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聲笑。

“喜歡?我不需要這個。”

“江荔喜歡你,可是,”他走近,沉聲開口,“你卻連碰都沒有碰過她。”

蘇懷清怒吼一聲,不停掙扎,清眸直直地逼視他。

“混蛋!”

霍資昭不理會他,抬手示意那兩人,將人鬆開。

“走吧,蘇先生,不留你了。”

“不許再傷害她!霍資昭,否則,我會讓你身敗名裂!”蘇懷清的話擲地有聲,溫和的眼眸中迸發出一股無所畏懼的力量。

“你不會。”他揚唇淡笑,“蘇懷清,你比我想象中,更在意那個女人,你會因為維護她,選擇息事寧人。”

霍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