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遠只覺後背彷彿被無形的寒冰緊貼,一陣陣冷汗涔涔而出。

所以,墨溫寧今天是打著弔唁姜環的名義,實則是來砸場子的?

這個該死的賤人,他是真是一時眼瞎,把她娶進了門,平白給自己添了這麼一個煞星!

“郡主所言甚是,下官……下官定對賤妾嚴加管教,但今日是環環的出殯之日,太晚了恐怕會誤了吉時,晚些時候,下官定會好好的教訓她,給郡主一個滿意的交待!”

溫寧淺淺一笑,她原不是衝著楚映雪而來,是楚映雪不長記性,非要跑來招惹她,至於陳志遠對楚映雪的教訓,完全是個意外所得。

前來弔唁的客人不少,劉忠聽說和碩郡主過了府門,就緊著把客人先請去了偏室,生怕衝撞了那位“祖宗”。

可萬萬沒想到,家賊難防,偏就忘了楚姨娘這茬?

這楚姨娘也真是夠蠢的,她管郡主帶的是食盒還是禮錢?陳家又沒短了她的吃穿,非要鬧妖,這不就是明擺著在作死嗎!

劉忠重重的嘆了口氣,只盼著今日可別牽連到自己身上,上次婚宴,他被郡主耍得團團轉,最後可是沒少挨主家的打罵,如今這屁股還疼著呢。

可說破天,不還是楚映雪先得罪了和碩郡主,否則他又怎會被牽連。

都是那不賢的賤婦害了他!

今日若再出點什麼差錯,哼!明年這個時候,西山就保不準又多添了一座誰的荒墳。

“小人給郡主請安,這靈堂已經清理出來,還請郡主移步。”劉忠恭恭敬敬的一路小跑而來,謹小慎微的打量著眼前人。

溫寧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後捧著金瓦玉屋朝靈堂徑直走去。

陳志遠暗暗鬆了口氣,表情也放鬆了一點,給了劉忠一個“幹得不錯”的讚賞目光。

姜環的畫像掛在靈前,四周插著一圈白花。

靈堂中央擺放著一口漆黑的棺木,上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錦緞,錦緞上繡著繁複的圖案,既顯貴氣又不失莊重。四周還擺滿了鮮花與素雅的綢緞,以及各式各樣的祭品,有果品、糕點、香火等,琳琅滿目。

整個靈堂的佈置,倒是沒有辱沒知府夫人的名頭。

可笑的是,姜環活著的時候,住的地方還不如牲畜的窩棚,只有陳志遠要同她行房事的時候,才會讓她洗乾淨,去他的房中。

如今人死了,卻能得到一副上好的棺木。

陳志遠慣會逢場作戲,支起袖口擦拭著額頭的汗珠,朝靈前跪著的丫鬟使了一個眼色,那幾個丫鬟立刻哭得淚人一般。

他自己更是眼淚鼻涕齊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動容。

為表誠意,他讓楚映雪跪在靈前,守滿頭七,甚至還讓人撤去了她膝下的蒲團。

楚映雪跪地求饒,她越是哭哭啼啼的鬧著,陳志遠便越是心煩,“你若再吵鬧不休,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隨即一記刀子眼,嚇得楚映雪一哆嗦,乖乖地聽從陳志遠的擺佈。

溫寧唇角揚起一抹冷笑,言語中透露出淡淡的嘲諷。

“楚姨娘啊,還真是天生的賤骨頭,不給她點顏色瞧瞧,不拿頓板子鞭子讓她嚐嚐皮開肉綻的滋味,她就永遠不知道什麼是安分守己,尊卑廉恥。”溫寧的聲音雖低沉,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字字句句都如冰錐般刺入楚映雪的心頭,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是是是。”陳志遠一旁沉聲附和著。

左右一個賤妾,他犯不著為了楚映雪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得罪皇親國戚。

前幾日,寶賢王差人來“慰問”過他,還特意提到了楚慕白,言外之意是楚慕白得罪的不僅僅是時家,還有和碩郡主以及背後的寶賢王府。

陳志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