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員外又眯起眼。

這回倒是沒著急反駁沈清棠,手上的珠子轉的更加緩和。

沈清棠沒再喝茶,突然換了話題,“聽我大伯提過一嘴,王員外似乎對香皂生意有興趣?”

王員外盤串的手停下,似笑非笑地看著沈清棠,“怎麼?”

沈清棠從袖袋裡掏出一張摺疊的紙,放在桌上,輕輕點了點,“就覺得您沒必要捨近求遠不是?香皂配方在我這裡。”

王員外目光在香皂配方上落了落,“你也想跟我合夥做生意?”

沈清棠點點頭又搖搖頭,“您做的都是大買賣,我一個婦道人家哪有那麼大野心?能跟您合作的定然都是大人物。不過,我聽我大伯說,只要把香皂配方給您,你就會在衙門裡給他安排個差事?”

王員外哪還能不明白沈清棠的意思,“你想要什麼?”

“我有個一母同胞的哥哥。他也沒什麼本事,打小就會讀書。我聽說馬上就要舉行縣試,不知道王員外您能不能幫忙給舉薦一下?”

王員外沒想到沈清棠會提這樣一個要求,明顯怔了下,盤串的節奏亂了一拍,疑惑道:“你哥想參加縣試?可是你們又不能離開北川縣就算過了縣試也參加不了明年的府試。”

科舉於流放犯而言純屬水中撈月。

“我家這種狀況,哪還想的了明年的事?就想著我哥如果能考中童生,說不得去代寫書信時得到的工錢更多些。運氣好了還能撈個教書先生噹噹。”

“何必這麼麻煩?”王員外手一揮,大氣道:“我可以直接舉薦他去當教書先生,北川書院他隨便選,想進哪個就進哪個!”

瞧瞧!

有實力的人說話就是有底氣。

沈清棠尷尬地笑笑,婉拒:“王員外,你有所不知,我哥他……雖然一路流放過來也受了不少屈辱,但是那點文人傲骨還沒丟。他們的行事作風你懂得。”

王員外秒懂沈清棠這半遮半掩的話,“又是不受嗟來之食那一套?切!京城來的流放犯裡最不缺這種所謂的‘文人傲骨’,卻沒一個有好下場。你還是回去多勸勸他。”

“唉!”沈清棠搖搖頭,嘆息一聲,什麼都沒說,卻又一切都在不言中。

“這樣,他如果非想去參加縣試,我可以舉薦。今年閏二月,考試定在下個二月初二。不過,我建議你們還是回去商量商量,是要一個沒有用的考試機會,還是當一個穩定的教書先生?”

沈清棠搖頭,語氣篤定,“煩請王員外幫我哥爭取一個縣試的機會。”

如今早就過了報名時間,沈清柯也不具備參考資格。

王員外卻隻字不提,顯然,在他眼裡,這根本不是事。”

王員外見沈清棠堅持,沒再勸,拈著香皂配方的紙抖了抖,“真就這一個條件?”

是在問她香皂生意不想插手?

沈清棠搖頭,再次強調:“我一個婦道人家,野心不大,不敢染指。”

王員外剛剛因為沈清棠“不識好歹”起的些許怒火此刻又稍稍平歇,覺得沈清棠是個懂事的。又笑得十分和善,“小女頑劣,琴棋書畫不通,針織女紅不會。你帶著她做做生意磨下性子倒也未嘗不可。

這樣,她四你六如何?”

沈清棠也答非所問:“王員外,聽我大伯說,你除了會給他在衙門按個差事,還會帶我二伯一起做生意?”

同樣是要香皂配方,王員外給她大伯二伯許那麼多好處,只許她一個在他眼裡是無用功的承諾,還想盤剝她?

頓了頓,沈清棠又補了一句“我家裡人大都是文人,文人不好的性格他們大都有。

清高、倔強、輕易不服輸。”

明明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聽在王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