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把浸透的毛巾擰乾,粗魯且糊弄的給季宴時擦了幾下,嘴裡唸叨:“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年紀輕輕四肢健全,讓一個孕婦給你洗手,你怎麼好意思的?!”

季宴時沒有不好意思,只是聽見沈清棠提孕婦時往她肚子上瞄了眼,突然搶過沈清棠手裡的毛巾自己擦了起來。

動作比沈清棠還粗魯、笨拙。

等沈清棠反應過來時,季宴時白皙的手已經被他自己擦的通紅。

沈清棠:“……”

劈手奪過毛巾,“洗乾淨就行,再擦禿嚕皮了!吃飯吧!”

季宴時依舊秉承著食不言的規則,吃東西十分優雅。

昏黃的燭光下季宴時的臉佛若鍍上一層金光,魅惑人心。

沈清棠莫名想起一句話:一屋,兩人,三餐,四季。

尤其是季宴時一身絳色華服,喜慶地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沈清棠沒想入非非,只是被勾起了好奇心:“你為什麼會穿一身紅衣?”

不過年不過節的。

看款式也不像真的新郎裝。

季宴時筷子動了動,把沈清棠連人帶凳子推出三尺開外,以示警告。

沈清棠:“……”

你不想說,我還不想知道呢!

轉身走到後院。

廚房後面連著個小院子,堆放著些雜物。

後面一間房子裡有張床,床上的被褥看起來很乾淨。

大約只是偶爾過夜用。

沈清棠躺在床上,卻無法入眠。

她懷孕才六個月多點兒,已經開始出現睡覺困難。

仰躺是想都別想。

趴著睡更不現實。

側著睡只能舒服一會兒,很快後腰會變得很難受。

在山谷時,李氏給她做了個細長的軟枕讓她墊著肚子睡,減少腰部吃力。

乍然換了地方,沈清棠十分不適應。

左右輾轉了一會兒,沈清棠起身走回前廳。

季宴時早已經放下筷子,閉目打坐。

“我想回家。你能不能送我回去?”沈清棠跟季宴時商量。

季宴時不為所動,沒有回答她的意思。

“你送我回去,我明天還給你做肉吃好……哎呀!”沈清棠話還沒說完,肚子裡的孩子動了起來。

她習慣性伸手去摸肚子,卻意外摸到了溫熱的肌膚。

沈清棠低頭。

她站著,季宴時坐著。

他的臉正好對著自己的肚子。

此刻,她摸到的是季宴時探向自己肚子的手。

兩個人俱是一愣。

季宴時像觸電一樣,倏地收回手,起身扭頭就往門外走。

沈清棠:“???!!!”

吃虧的是她,他一副被玷汙了的反應是鬧哪樣?

腹誹歸腹誹,沈清棠快步跟上,追問:“你去哪兒?是要送我回家嗎?”

季宴時沒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