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崔曉雲登門,也是來勸沈清棠在家休息。

“我跟著你和素問姨學了這麼久,雖然識字不多,賬也還是算不明白,但是其他事情包在我身上。除了你最新研製的幾道甜點,我都會做了。”

秦徵也來自告奮勇,“你那些外賣隊員都是我訓練出來的,今日我坐鎮指揮,沈清棠你安心在家休息。”

錢越給秦徵背書,“別看他平時不靠譜,指揮一群小孩還是沒問題的。”

有點宰牛刀殺雞。

沈清棠很感動,只是到底不放心,還是堅持跟著進了城。

她頭昏昏沉沉,眼皮很重,整個人沒有力氣。

懶散的靠在車廂壁上。

是秦徵的豪華馬車。

他本人在外面趕車,因為季宴時不許他進車廂。

而他打不過季宴時。

至於季宴時本人,就坐在沈清棠對面盯著她。

沈清棠連眼都不太敢眨。

她只要一閉眼,季宴時的手就會伸過來貼在她額頭上。

哪怕知道季宴時傻乎乎的心性單純,也忍不住會臉紅。

這動作實在太親暱。

離鋪子還有一段距離,沈清棠眼皮又開始發燙,想轉移季宴時的注意力,“季宴時,你不想糖糖嗎?她可是在後面的牛車上,要不然你抱她回來?”

崔曉雲負責趕拉蔬菜的牛車,沈嶼之和李素問也抱著孩子在那輛車上。

季宴時側頭,眼睛往後看。

後面就是崔曉雲趕的牛車。

車門關著他看不見什麼,只是表達了猶豫。

分明很想。

卻沒動。

並且很快收回目光,專注地盯著沈清棠。

沈清棠:“……”

她用快成漿糊的腦子思索了一會兒,試探著問季宴時。

“我是不是跟某個對你很重要的人很像?”

“你是不是親眼看見身邊有特別親近的人去……離開?”

本想說去世,覺得這倆字不吉利又換了個詞。

季宴時並不搭理她。

甚至看見她有興致聊天,又側過頭往後看。

沈清棠又想了想,季宴時的舉動,更像是大人試探孩子是不是發燒。

再想想孫五爺說過,季宴時如今心智和幼童無異,又換了個問法。

“是不是你小時候生病,你爹孃會這樣對你?”

季宴時點頭。

沈清棠頓時清醒幾分。

他回答她了?

他竟然會回答她!

“你爹孃在哪兒啊?”

沈清棠坐直了身子,巴巴地看著季宴時。

問出他爹孃所在,不就知道他的來處了?

季宴時長睫垂下。

沈清棠也不失望。

季宴時不回答是常態,回答才是意外。

她趁機閉上眼休息。

才合上眼,額頭上又傳來熟悉的微涼。

沈清棠乾脆裝死。

反正也沒其他人看見。

只要自己不尷尬……也尷尬不到季宴時。

二樓四卡座依然爆滿。

但,直到巳時過半,糖水鋪子才有了第一筆外賣訂單。

沈清棠強忍不舒服,點燃香開始計時。

秦徵說,從小乞兒接到單子傳回二樓,也就半盞茶的工夫。

在北川,一盞茶的工夫大約是指十分鐘。

也就是說五分鐘,沈清棠就已經拿到了顧客的點單。

東西不多,一杯奶茶,兩個奶糰子。

買家離鋪子不遠不近,正常走要兩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