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意。

李氏乘車入宮,梁府司空見慣,只不過初一晚上,他並沒有履行之前與公公馮氏所言,最多待上半個時辰,早早回來,還能趕上和大家摸牌下棋的承諾,等到梁家的酒宴漸漸,還不見李氏的人影。

馮氏打發管事的到大門上候著報信,不一會兒的功夫,李氏未見,卻來了宮裡傳話的少使,馮氏等人跪地迎接,少使開門見山,直言梁二官人陪著自家大人高興,多喝了幾杯,不小心睡過去了,大人放心不下,特派卑臣過來打個招呼,免得府上擔心云云。

宮裡傳話的少使馮氏他們沒見過,只得客套一番,遞上年節錦繡紅包孝敬人家,順帶說些吉祥話兒,梁家挽留不得,恭恭敬敬將人送出了門。李氏留宿宮中,眾人皆嘆吳郎御聖寵果真如日中天,唯有家主樑蕙,心頭生疑:吳氏為正七品郎御,目前還沒有資格配用少使侍奉,況且這人瞅著有幾分眼熟,似乎是在御前待過的,她一時也不能太確定,又想著或許聖上看在吳郎御的面上,派人走了這一遭,也沒什麼打緊。

她的敏銳和一丁點不安隨著大廳中的喜慶熱鬧很快散去,環顧四周,眾人紮在錦繡堆裡玩得不亦樂乎,庭院裡的兩個小郎輪著點炮仗煙火,從鏤花窗裡望過去,絢爛凌空綻放,壯麗輝煌。馮氏就坐在她旁邊,忍不住感慨道:“打從吳大人進了咱們府上,我就覺得他是個有福氣的,前兒去重華寺燒香,順帶也為他求了女嗣符,只願大人今年一鼓作氣,添個小殿下,再上一層吧,原本是叫老二女婿給帶去的,誰知一忙兩亂的就忘了,再不然過兩天吳家進宮朝賀,託給她們也可…。。”

他一邊說,一邊勾起自家心事,重重嘆了口氣。老二梁沛不提也罷,她好歹能依順著父母,老三梁波已經是馮氏心頭一塊解不開的疙瘩,妻主樑惠這兩月沒少撮合她和安平殿下的姻緣,人人都說梁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可是梁波呢,愛搭不理,弄得安平殿下也淡淡的,再問時,不過都是面上敷衍,心裡跟明鏡兒似的,看梁波的笑話呢。

想起梁波,馮氏才察覺這半天也沒看見她,不由問道:“老三呢?”

跟前的掌事上前回道,“老主公,三奶奶叫今天來拜年的同輩親戚給灌醉了,只怕這會兒在屋裡躺著呢。”

馮氏沒吭聲,梁蕙在一旁聽聞,面上表情未變,心中卻有不滿。上回喝酒誤事惹上官司,她已經叫梁波領了罰,原本早就結束的事情,不曾想就跟沒徹底滅掉的火星子一般,有了死灰復燃的趨勢,她才被鬧的頭疼,梁波這邊又喝上了…。。

梁蕙準備打發人將梁波拎出來,馮氏察覺情形不對,見機在紫檀大桌底下拉住她:“妻主,大過節的,大多是時候都是身不由己,別給自己置氣,這樣多不好…。。”

梁蕙轉頭看他,這個男人兩鬢摻雜著霜白,他跟了自己近三十年,親情已經融到骨血裡,散都散不掉,梁老三再不如她的願,終歸是他的心頭寶,是他的命呢,“也罷,咱們樂呵咱們的,今晚我陪著你們哥幾個盡興。”

幾位叔公正一起猜拳,聞言齊刷刷圍過來,“那敢情好,咱們摸牌,誰贏了彩頭,明兒唱大堂會的賞錢一應都包了去!”

“一言為定!”

……

梁府整晚張燈結綵,炮仗連天,熱鬧非凡,唯有眾人口中喝醉酒的梁家老三從年初一的晚上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一覺醒來,仍然有些混沌,宿醉之後的頭疼也隱隱發作一下,她睜了眼,盯著帳頂華麗的流蘇呆愣了片刻,伸個懶腰翻身起來,拖了繡鞋下地,走至窗前,才發現外面下了厚厚的雪,“天哪!下這麼大……”

梳子聽見響動,指使兩個二等小廝將洗漱的家當收拾齊全,親自伺候她洗臉梳頭。他前一陣子新學了手藝,盤了個繁雜精緻的望仙髻頂在梁波的腦袋上,對著菱花鏡笑問,“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