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你太緊張了。”

“此刻的你,不是正用‘真知術’正在觀察著我麼?”

正對著趙旭站立的安緹諾雅反問道,她的語氣依舊輕和而緩慢,沒有絲毫因為被誤會而急於解釋的感覺。

“我們所能依賴的,正是我們手中的法術。”

“如果真的有法術,能夠欺騙真知術,那它針對幻術與變形的至高無上地位,也不會流傳至今了。”

說著安緹諾雅語氣加重,“乃至封印於這片地方的邪神,也不得不先終止你的‘心靈屏障’,才好對你下手。”

“無論是法術,還是針對法術的手段,都不會跳脫於規則之外。正是因為有這套規則的存在,我們法師來能依賴規則,影響這個世界。”

“正如你剛剛釋放的‘縛魂術’、‘犬魔之宴’,不都是在法術的範疇裡杜絕對方復活的可能性麼?”

“如果從一開始你都不相信這個結果,又何必大費周章。”

安緹諾雅的話語直指趙旭的內心。

如果他連最基本的法術效果都不相信的話,那他還依賴法術幹嘛呢。

殊不知,此刻的趙旭卻是神態堅毅,彷彿所有的毛孔都緊繃起來。

假如意志能夠具現化,那他此刻周身肯定佈滿重重藩籬屏障。

“首先糾正一點,以我曾經在某一處地底見識到的‘魔王裝置’而言,它們確實存在超脫著越過法術的界限。”

“其次,整個法術體系並不完美,這才需要我們法師不斷去創新與彌補。假如什麼規則都是被板上釘釘地敲死的話,那麼我們躺在過去的咒文上安逸度日就行了。”

“死魔法區無法施法這條規則,已經是整個魔網架構體系裡的上位規則,法師們依舊創造出‘呼喚法力’這種能夠引發了一瞬間的魔力閃現,從而施展出四環法術的九環法術,它也同樣可以無視反魔場無法施法的規則。”

“假如有一天,真的有法術可以無視真知術的效果,只要它本身依舊在整個魔法體系裡,那這個體系就不會崩塌。”

“我們法師的信念同樣不會崩塌。”

說到這裡,趙旭的語氣愈加凝重,“這個道理,還是身為傳奇法師的導師你,親口告訴我的。”

“尊重過往的法術成果,超越過往的法術成果。”

“那麼此刻,我懷疑眼前和導師形象一樣的你,並非我真實的導師安緹諾雅,那又有什麼疑問呢?”

隨著趙旭震聾發聵的質問聲響起,面部在綠光下或明或暗的安緹諾雅臉色微變數分。

“很有趣,確實很有趣。”

接著她卻是欺進一步,皎潔的手心直接握住趙旭手上已經變回長劍的人道天堂,緊緊抓著劍刃。

“既然你相信你的判斷,那你大可就此刺我一劍。”

彷彿夜空中的私語,此刻安緹諾雅充滿誘惑性的話語響起,如搖曳的燭火炙烤趙旭的內心。

“仲夏,這是我對你最新的考驗。”

“法師們的判斷,本身就代表著責任。”

“在城邦危難的時刻,是用使用法術去避免洪流潰堤,還是任由潰堤,使用法術儘量在洪流中挽救災民。”

“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空口白說。”

“我可以容忍你剛剛的質問,只是你一種重新確認真偽的手段。”

“所以我現在再給你用一次機會確認。假如你判斷錯了的話,那麼很失望的我,就勢必收回你現在這一身的能力。”

此刻安緹諾雅的周身頓時狂風湧起,周遭的黑暗甚至如同被吞噬一樣,原本的弱光洞窟景象當場化作虛空。

一切都消失殆盡。

此刻只有兩人腳底之下,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