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一個認識的人。

是同班同學青山七海。

「你在做什麼?」

她紮在後腦勺的頭髮搖曳著疑惑。

「陪椎名補考。」

「我不太能理解你的意思。」

想想確實如此。但空太也沒多作說明,只是如此反問道:

「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除了因為要說明真白的事就會變得沒完沒了外,反正就算跟一般正常人說了,對方也不會相信。

「有點事。」

七海含糊地回答著,跨過教室的門坎,坐在與空太隔一個座位的椅子上。她直盯盯地看著黑板,像在想事情的樣子。

「你是被老師叫來的嗎?」

話雖如此,但是七海品學兼優,彷彿是畫裡的優等生。不遲到、不缺席,老師對她的評價也很好。沒有參加社團活動的七海會出現在暑假的學校裡,空太實在想不出可能的原因。

「我正在傷腦筋。」

七海仍然盯著黑板,突然說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話。但從她的外表看來,跟平常沒有兩樣,不但看不出傷腦筋的樣子,從她的側臉甚至可以感覺到強烈的意志與自信。

七海以斜眼示意空太追問原因跟內容。既然已經察覺到了,就不能夠放著不管——這就是空太。

空太彷彿被控制了一般開口說道:

「呃,如果你不嫌棄,可以跟我說啊?雖然我能幫上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沒關係,我本來就不抱期待。」

「嗚哇,真是過分。」

七海耍了空太一番之後,彷彿感到很滿足似地露出了鬼靈精怪的笑容。空太雖然想反擊,但笨拙的腦袋想不出什麼好回答,倒是浮現出不少被七海耍得團團轉的畫面,於是只好閉嘴。

七海得寸進尺地露出看來更壞心眼的笑容,過了一會開口說道:

「其實是……」

這時突然傳來咕嚕的聲音。

「……」

「…………」

七海的視線飄移,空太則假裝沒發現。

「其實,我今天是被老師叫來的。」

咕嚕。

「……咳咳。咦?怪怪的。喉嚨好像不太舒服。」

「那可是你未來吃飯的傢伙,要好好保重啊。」

七海的目標是成為一名聲優,現在也為了這個目標在訓練班上課。

「說、說的也是。」

接著肚子又發出了聲音。

「喂。」

空太實在無法再繼續假裝沒發現。

「不是啦!」

咕嚕。

「啊~~真是的,到底是怎樣啦!」

「那是我要說的話吧!我都已經假裝沒發現了,幹嘛還一直叫啊!」

「又不是我想叫才讓它叫的!既然都已經這樣了,你幹嘛不乾脆繼續裝死下去啊!」

「不要惱羞成怒!」

「真是,討厭!」

七海把臉別開。

連耳朵都紅了,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些什麼。明明是自作自受,卻還反過來罵空太。

空太從書包裡拿出專為真白準備的年輪蛋糕遞給七海。

「不用了,我現在正在減肥。」

「你沒胖到需要減肥的地步吧。」

「你又沒看過。」

七海噘著嘴,雙手按著自己的肚子。即使如此,她還是一副飢餓難耐的樣子,充滿怨念地看著年輪蛋糕。

「好啦,你就趕快吃吧。」

「多少錢?」

「不用了。」

「神田也是住宿生,沒有理由白白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