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她坐在我的床上看雜誌,看我進來就笑著問我,怎麼樣,我丈夫沒把你怎麼樣吧。我當時一片茫然,後來聽到他們爭吵的聲音,我才知道明白過來,內心有一種被羞辱的憤怒。於是,第二天我和阿惠一起辭掉保姆的工作。走的時候那個女主人還挺大方的,我沒做到兩個月,她卻給了我兩個月的工資。還說我還挺能幹的的,希望能繼續幹下去,我覺得她那副嘴臉很討厭接過錢轉身就走了。經過第二份工作,我和阿惠都覺得以後和那些有錢人接觸的時候要小心,他們的心思和我們不一樣,稍不注意就會被他們當猴來耍了。

第三份工作也是我們在那個城市裡的最後一份工作,還比較順利,也是哥哥姐姐們幫忙找的,在醫院照顧病人,那些病人都是領退休金的老年人,要麼沒有兒女,要麼兒女很忙沒時間照顧他們,所以才由醫院代理僱請看護,照顧他們的吃喝拉撒和陪他們解解悶。這個工作雖然也很辛苦有時還很髒,但我卻第一次在那個城市找到了歸屬感。我照顧的那些老人對我都很和藹可親,我時常感到自己被人依賴著,我並不覺得自己在照顧陌生人而像是在照顧自己的爺爺奶奶。有些老人偶爾會有兒女來探望,而有些老人直到病死在醫院都沒人來看他們。我照顧的一個老人就屬於後者,他在臨死時竟然讓醫生把我叫到跟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了聲“謝謝”。當時我不太明白他為什麼要謝謝,現在有些明白了。最開始看到有人死去,我還有些傷心,尤其是自己照顧的老人死去的時候,那種滋味真的很難受,但後來就不怎麼悲傷了。可能是麻木了,也可能是我突然明白了,那些老人很寂寞,還得忍受病痛的折磨,死亡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解脫。

這個工作一直幹到我和阿惠回家過年的時候,本來打算開年再到那個醫院做看護的,但母親無論如何也不讓我跑那麼遠去打工,說不放心。我和阿惠出來打工之前約定過將來在外面不管在哪兒找什麼工作都要一起決不單獨行動,所以第二年我們就一起來到了現在的城市,這個城市是離我們那兒最近的比較發達的城市了。

這個城市沒有我們可以依靠的熟人,於是我和阿惠相互打氣:“我們一定可以在這裡自力更生的。”可是剛下車就發生了錢包被“搶”的事情。當時,有兩三個小孩過來圍著我和阿惠“姐姐,姐姐”地叫著,並說他們是沒爹沒媽的孩子,也沒有別人管他們,現在餓得不行,但又沒錢吃飯,要我們幫幫忙,給他們點錢。我們看他們衣服很破舊就相信了他們,正在我拿出錢包看有沒有零錢給他們時,突然其中一個小孩朝我眼睛上撒了什麼東西,我眼睛一陣痠痛,睜都睜不開,手上的錢包便被奪走了,阿惠光顧著我的眼睛和兩個行李包,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錢包被那小孩奪走,然後消失在人群中,阿惠氣的直跺腳,然後又用紙幫我擦眼睛,可眼睛還是痛的睜不開,我感覺到阿惠當時急得都快哭了,我心裡也很害怕,怕自己從此萬一失明瞭呢,這時傳來一個帶有磁性的男聲:給,你們的錢包。然後他又幫忙出建議說用水洗一下眼睛說不定就可以了。接著我感到沾了水的紙巾在我眼睛上擦拭著,果真好多了,我勉強睜開眼,看到站在面前的是一個衣著時尚30歲左右的男人。阿惠手上拿著的礦泉水瓶顯然是他的。我對他的感激又多了一層。他打量了一下我們說,你們是第一次出遠門吧,我們說不是。他有些吃驚,那怎麼還會上當,出過遠門的人應該有經驗知道很多乞討的小孩都是非法分子指使出來行騙的。我解釋道,我們以前也聽說此類事,但沒遇到過,今天是第一次遇到,當時看到那些小孩的樣子真的很可憐,就相信了他們,不過我在掏錢時也想到了他們有可能是騙子。但是想到他們騙不到錢的話,那些指使他們的人肯定不會放過他們,而他們也會纏著我們不放的,於是我就想不管多少給他們點,好趕快擺脫他們,沒想到他們會想辦法來搶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