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霆的王國。

她能忍受唐一霆把她所有證件的名字都改成唐可,也能忍受他在眾人面前展示她和唐一路的婚紗照,並把它們說成是他和她的,她真正忍受不了的是看不到頭的禁閉和一週一次的電療。

每次電療結束之後,唐一霆都會問她一個問題,她聽不清他說的什麼,也記不起自己的回答。

“她回答我說,她願意。”

唐一霆站在唐一路的病床前,傳達著白可的話。

“一路,”他俯身看著他沉睡的臉說,“你就把她讓給我吧。”

床上的人不說話。他當他預設。

這時,門外一陣腳步聲。一個穿白球衣的男孩子破門而入。他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看了看唐一霆,說:“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不是要參加足球賽嗎?”唐一霆沒有回答。

“我問怎麼會變成這樣!”沈重九衝到他面前說,“他怎麼會變成植物人,你又怎麼會把白可關進瘋人院,這不應該只是一場遊戲嗎?不是等七月四號一到,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嗎?”

“我也希望如此,可現實總有很多意外發生,你應該學著接受。”

“我怎麼接受。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幫兇。”

“你早就是了。是你自願加入遊戲,自願去接近她,現在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就反過來指責我嗎?”

沈重九啞口無言。

“我知道我也沒有資格指責你,”熱拉爾不知何時站在門外,“我只想告訴你,這世界上說不定真的有神明。在墓園的時候,我已經見識過一次那種不可思議的神秘力量。”

“怎麼,”唐一霆勾起嘴角,“你們兩個想聯合起來對付我?”

“沒有,只是……”

沈重九的話被突然指在面前的食指打住,唐一霆指著他說:“你從她身上找回了親情。”又指向熱拉爾,“你從她身上得到了寬恕。”最後指向自己:“而我呢,我有什麼?她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我只是拿回我的東西。”

熱拉爾說:“已經千瘡百孔的東西,還是你原來想要的那個嗎?”

唐一霆說:“我現在真有些後悔,不該陪你玩什麼遊戲,被你利用。可是遊戲一旦開始,就必須玩到終點。”

“什麼是終點?在童話裡,終點總是騎士打敗惡魔,把公主吻醒。”熱拉爾說著走到病床邊,觀察著唐一路的面色。如果不是鼻腔裡插著塑膠管,他真當他只是睡著了。

“照我看,真正該醒的人是你。”沈重九看著唐一霆道,“再這樣下去,你總有一天會瘋。”

“我瘋了,我早就瘋了,”唐一霆說,“從知道爸爸要殺我的那一刻開始,從一路被送走的那一刻開始,從媽媽離我而去的那一刻開始,從我發現我愛上了白可的那一刻開始!我的人生沒有了出口,那麼,只好我自己去撞出一個!”

“不是沒有出口,是你矇蔽了自己的眼睛,斷了自己的前路。回頭吧,一霆。別忘了你發過的誓。”熱拉爾告誡道。

“誓言說給誰聽?神明嗎?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要給我和一路那樣的詛咒。”

“一霆,你在圍困你自己。”

“那就把我和她困在一起吧。”

病房的氣氛降到冰點。唐一霆不想再說下去,他推開門,推開守在門外的黎祥,只想躲進自己的圍城之中。

沈重九感到無可奈何,他不滿地問熱拉爾:“你為什麼要讓她來德州,當時要是直接把她送走不就好了。”

“我怎麼知道他會瘋成這樣?再說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唐一路還能活多久,她找了那麼久要是最後發現唐一路死了,還不得崩潰。我是想給她點安慰,誰知道……”

“算了算了,“沈重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