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真巧。”他讚道。

秦清臉微紅,道了聲謝後匆匆離開。

“她很崇拜你,好像還有些喜歡。”唐一路望著秦清的背影說。

“我們有足夠讓女人動心的條件,這沒什麼可稀奇的。”唐一霆拉開椅子坐下。桌上有幾張遺漏的彩紙,他拿起一張看了看說:“你怎麼都不著急?不問問我她現在怎麼樣了?”

“你來不就是要告訴我這件事嗎?”

“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唐一霆漫不經心地把紙對摺,說道,“這個世界上處處充滿危險,人心難測。我只不過給了那女人幾袋安非他命,她就對我唯命是從。”

“收買一個女人也需要你親自出馬?”

“呵呵,我承認,我去是想看一眼那個為你奮不顧身地殺人,又讓你著魔的小可憐。很不巧中途被她發現了,可惜那個叫貝莉的女人用一個小把戲就把她騙了過去。我想,她現在一定快瘋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

“別緊張,我不會傷害她,我只是讓那女人想辦法阻止她來德州,好讓你有足夠的時間把她忘掉。”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絕對不可能忘記她。”

“就連信誓旦旦說要保護我們的媽媽,最終不也把你送走了麼。從來都沒有絕對的事情。”

“我對上帝發過誓……”

唐一路坐直了身子,以便讓胃有足夠的空間舒展。這是個比心臟還容易激動的器官,一旦遇到和她有關的事,就毫無理智地像是要在他身體裡自殺。

“小時候,我對任何屬於我的東西都有極其強烈的佔有慾,可能是因為有一個樣貌相同的兄弟的緣故,他們總會錯把我的東西拿給你。這一點直到我去了另一個家庭,直到成年都沒改變,反而越演越烈。我曾為此看過心理醫生,我也曾對他痛哭流涕,可惜……”

“這和你忘不了她有什麼必然的關係?”

說著這句話時,唐一霆疊好一隻精巧的飛機,把它對著遠方射出去。飛機一下隱沒在花叢中。

唐一路看著飛機落下的方向,不知是在欣賞花,還是在尋找那隻失蹤的紙飛機。

“就在幾個月前……”

就在幾個月前,他知道自己得了胃癌,他們走投無路之下,把所有財產交給一個僅見過幾次面的女人換來一張醫療福利卡。可是生活並不像小說那樣,當作家用一句“半年以後,他們從醫院回來,開始了新的生活”作為轉折,中間的種種瑣事就都可以忽略。

生活就是他們還要為日常的開銷發愁,那時他失去了大半的勞動力,日子過的捉襟見肘。她提出要出去工作,他怎麼都不同意。要是生活在中國古代,他就那書裡說的為了所謂氣節寧願餓死的傻子。

白可也傻,卻更固執,對她堅持的真理從不輕易放棄。這就造成在爭吵的時候,不管他用什麼哄騙的方法,不管他用多少種看似正確其實根本不合理的邏輯扭轉她的認知,結果都是失敗。他只好對她使用最後一招——專斷專行。

不管她要去哪,要做什麼,他都跟著。終於,在他們去銀行取錢的路上,白可的脾氣爆發了。

他知道她有脾氣,也知道用什麼方法能讓她平靜下來,但那次,他也是真的火了。

現在回頭想想,那個面目猙獰,性格暴戾的人,居然能夠獲得這麼真摯的一份愛情,真不知道他上輩子是積了什麼福。

或許是上輩子她欠了他的吧。她是他救起的一隻狐狸,還是一隻杜鵑?

當他把她從車裡拖出去,扔到路邊的廢墟上時,她看他的樣子更像一隻摔斷腿的在溪邊掙扎的小鹿。

“你到底是怎麼了?”她哭著問。

“我怎麼了?”他驚惶地問著自己,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