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出去送信了,謝涵這才不慌不忙地讓司琴給她梳頭,由於謝涵年齡小,又在喪期,因此司琴一般都是給她梳個簡單的包包頭,除了兩根白色的絲帶,一應飾物皆無。

梳完頭,謝涵又命司琴找出了一件新新的月白色八團福字錦的褙子換上。

“小姐,用不用把那個珍珠華勝戴上?”司琴見謝涵這麼正式地換上見客的衣服,多嘴問了一句。

“不用,走吧。”謝涵說完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曾幾何時,他是她最親密的枕邊人,如今再見,卻真的已成了隔世,成了需要設防的外人,成了互相算計的外人。

司琴歪著頭,有點不明白謝涵因何嘆氣,就像她不明白為什麼謝涵不想單獨去見這個顧家大公子卻又偏偏穿成這麼正式一樣。

說起來,司琴原本對這個顧家大公子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因為在顧家的時候有好幾次謝涵被那些表親們欺負嘲笑的時候是顧鑠幫著解圍了。

彼時的司琴甚至想過小姐要是能嫁給這個顧家大少爺就好了,親上加親,又有這個大少爺護著,小姐肯定不會受氣,更何況,顧家還是如此顯赫的門第。

可經過了這麼多事,司琴明白了一點,顧家絕不是小姐的良配。

雖然謝涵並沒有跟她說過顧家的事情,但是她有眼睛會看有耳朵會聽,顧家不僅在找尋什麼重要東西,而且還在算計小姐的家產,更喪心病狂地想害死小姐的弟弟,這樣的人家小姐進去了只怕連性命都保不住。

幸好,小姐也似乎明白了這點,所以才會愛惜自己的名聲,拒絕顧鑠的接近。

可小姐嘆氣又是為何呢?

“小姐,奴婢能不能問問。。。”司琴剛張開嘴想問個明白,卻見高媽媽在門外喊了一句。

高媽媽是來找謝涵問一聲,顧家來人了,啟程的時間是否照舊。

離原定的啟程時間就剩三天了,顧鑠好容易千里迢迢地來了揚州,高升擔心謝涵會變卦,更擔心謝涵見了這個翩翩少年郎會迷失自己,會忘了自己的初衷,忘了顧家的危害。

可這種事情他一個下人且又是一個外男實在不好開口說什麼,於是,他只好打發自己的女人來探聽一下。

“照舊吧,這是菩薩的意思。”謝涵說道。

“知道了,那顧家大少爺是和我們一起走水路嗎?”高升家的又問了一句。

“不清楚,我們走我們的,他要走,讓他自己單僱一艘船吧。”

謝涵說完,見高升家的轉身離開,又喊住了她,“這樣吧,你還是跟高叔叔說讓他預備一艘船來。”

她估計顧鑠肯定是要跟她一起回京城的,如果到時沒有單獨的船給他,謝涵怕他會賴上自己,非要跟她同一艘船。

高升家的聽了會心一笑,轉身離開了。

謝涵也沒著急去前院,而是命司琴去前院看看謝淮和謝潤兩人來了沒有,得知他們兩個到了,她才牽著司琴的手出了門。

顧鑠正不耐煩地跟謝淮謝潤兩個討論牆上的字畫,說實在的,要不是想著祖父吩咐他的事情沒有完成,他真想拂袖而去。

因為長這麼大,他還沒有受過這種冷遇,謝涵不想見他也就罷了,偏偏還打發了兩個窮鬼來陪他,真當他顧家大少爺是什麼市井小民都能結交得上的?

如果不是為了謝家的秘密,不是看在謝涵還有幾分可取之處的份上,他顧鑠才不在這受這種冷遇呢?

“涵妹妹,你怎麼才來?你。。。”顧鑠看著眼前的謝涵,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他本來是想抱怨幾句的,可見了謝涵清水出芙蓉的樣子,心疼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捨得抱怨?

謝涵見他眼神裡流露的神色,知道他會錯了意,淡淡一笑,“怎麼說大表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