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含著淡淡的笑意,竟讓那桃花都失了顏色。

——倘若就這麼死了,那麼,便永遠輸了。

這句話,平靜地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卻讓我忽然奇蹟般的冷靜下來。

他走下馬車,秋風捲起他的衣袂,他如同踏在雲端的一片雪,那麼悠閒而閒暇,他伸出手,手裡是三個饅頭,他便這麼一動不動地放在了我們跟前。

。。。。。。

許多年後,我在會想起那一刻,彷彿是一種宿命的安排,無可避免。

我、哥哥、平野,跟著他離開了那條小河,放棄了輕生的念頭,以改變了自己的一生。從此往後,我開始了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活。

我還記得第一次練武時,渾身是傷,我還記得第一次拿槍時,緊張的雙手顫抖。。。。。。直到,我已經能穩穩地握住,甚至,毫不猶豫的射入某個不認識的人的胸膛中。

我的表情越是冷漠,我的心越來越堅硬,但只有我知道,這一切,是付出了多少代價才得到的。

直到那一天,我們三個人親手將仇人擊斃,我多年來壓抑的情感才得以爆發,我躲在樹林裡,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然後,我耳邊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我抬起頭看去,竟是他。他坐在樹下,放下笛子,看著我,淡淡道:“只允許自己哭一次。”

“什麼?”我錯愕的脫口道。

“從此之後,將所有的心事都收起來,只做有價值的事。”他曉得依舊清雅弱水,眉目秀麗無雙,眼底卻是料峭的冰封,“眼淚,沒有任何作用。”

那一刻,我沒有說話,竟也忘記了哭泣,只是怔怔的望著他,心底卻彷彿有什麼東西再慢慢發芽。。。。。。

什麼才是有價值的事?什麼才是值得?

大仇已報,我已再無遺憾。剩下的時光,我只想做一件事,一直是為了一件事而活著,那邊是——幫他做一切的事情,完成他的心願。

於是,我決定去顧府。

從我離家開始的那天,便再也沒有穿過女子美麗的衣裳,一身黑衣,便是我永遠的裝扮。我從不以為意,我不需要那些,一個出沒早黑夜中的,手中握著的不是胭脂水粉、不是針線而是冰冷的槍支的女子,怎麼會需要哪些?

但,當我看到他為我準備的,那一櫃子的衣服時,我還是凝住了。

手指觸碰到那如絲般的絲緞時,我如同著魔一般,將那襲火紅的旗袍,穿在了身上,來到了鏡子前。

鏡子裡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自己,我一時間竟忘記了呼吸。。。。。。原來,我亦是渴望美麗的,只是,那些美麗,只想綻放給一個人看。

女為悅己者容。

然而,那個人不會看到,除了拾巧偶爾撞到,發出驚訝的呼聲,亦沒有一個人看到。

從此之後,我將變作另一個人。穿著華麗的衣裳,過著富貴的生活的另一個人。

我有些自嘲,然而,卻又同時帶著欣慰。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只要想到這一點,我便再無遺憾,決不會退縮。

失去原本的容顏,我不在乎;突然而來的富貴榮華,我亦不在乎。

我可以不要如玉容顏,富貴榮華,只要她回眸時,對我輕輕一笑。

足矣。

每一天,我坐在那個小院子裡,望著天空,其實我看的並不是天空,而是那天空中的風箏。

——只要你放風箏,我便會出現。

漫長的光陰中,那短暫的相聚,縱然只是我將顧家瑣碎的小事細細的告訴他,他靜靜的聽,亦是我最珍惜的時光。那隻風箏,明知不過是傳遞訊息的工具,我確視若珍寶。

後來,我提出要胡鬧一下,離家出走,找個什麼人刺激一下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