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吳佼在深喘了一口氣後,壓低著聲音叫道:“劉婧,你算個什麼玩意?你的養父養母不過是一介商人,你要不是識得九郎,這一輩子也不會有人發現你是公主!你算是什麼東西?居然把我的九郎,把我苦苦等了八年,愛了八年的九郎給搶了去!”

她實在痛苦,可那殘存的一線理智又讓她明白,不能對柳婧發出攻擊。不能攻擊她,那種無法排洩的憤怒和怨恨便反擊到她自己身上,吳佼忍不住哽咽出聲,她雙手捂著臉,無法自制地喃喃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不守婦德,扮成男子四處亂竄,招蜂引蝶,身邊入幕之賓無數!可你這樣的人,九郎居然看得這麼重!”

她畢竟是大家閨秀,這麼多年良好的教養,令得她無法口出惡毒之語。只是這樣嚷了兩句,吳佼便哭了起來。

她捂著臉,嗚嗚地哭泣著,她的哭聲裡盛載著太多的無奈和絕望,痛恨和茫然,令得柳婧蹙起了眉。

而這時,外面的銀甲衛也聽到了裡面的動靜,他們頻頻向這裡看來,柳婧注意到,有好些人一直手按在刀柄上,彷彿吳佼一個什麼異動,他們就會長刀出鞘!

吳佼這一哭,便一直哭到了柳婧的馬車進了新莊子。在柳婧無奈之中,她嗚嗚咽咽地跟著進了院子,還坐在她對面,把臉埋在袖中嚎個不停!

這樣的吳佼,倒是讓柳婧有點好笑,過了一會,終於聽到她哭聲暫歇,柳婧輕嘆一聲。說道:“……你的難處,我實是無能為力……”

不等她說完,吳佼卻站了起來,在她的示意下。婢女們打來熱水。

吳佼細細地洗了一個臉,又上了一點淡妝後,再次娉娉婷婷地出現在柳婧面前。

然後,她重新坐在柳婧的對面。

睜著紅腫的眼睛看著柳婧,吳佼垂著眸輕聲說道:“閻月死了,你知不知道?”

“閻月?”柳婧蹙起了眉峰,不解地問道:“她是誰?”

豈料,她這話一出,吳佼便是吃吃笑了起來。她這笑聲特別古怪。那眼神中都要溢位來的悲苦也讓柳婧呆住了。

吳佼吃吃笑著,她低聲說道:“看吧,我就說了,你根本連我們是誰也不知道,這樣的你,我們又怎麼可能鬥得過?”她似是跟哪個不存在的人低喃了一句後,才抬頭看向柳婧,努力平靜地解釋道:“當年,我與梁玉夷,郡主閻月。都是九郎的侯選妻室,我們都等了他八年!”

對上柳婧似乎有點明白的眼神,吳佼冷笑起來,她幽幽地說道:“我們三人的家世相貌,當年在洛陽都是一時之選,便是說是洛陽最為出色的三個小姑,也不為過。九郎自小便聰明,而且他平素雖是霸道,一旦上心。又是極為溫柔細心。我們三人在這些年與他的相處中。便是隻感覺到了他一次二次的溫柔,卻也上了癮。在不知不覺中都是情根深種……”

說到這裡,她幽幽一嘆,好一會才繼續說道:“我們一直以為。自己會嫁給他,或者,一起嫁給他,這個信念,一直堅持到你出現。”低下頭捂著臉,吳佼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她突然問道:“劉婧,你跟在九郎身邊這麼久,可是一直以來,除了傾華曾經為難過你後,便再也沒有半個女人出現在你身邊,並對你做出什麼事,你可有想過這其中的原因?”

這個柳婧還真沒有想過,她搖了搖頭。

她的搖頭,把臉埋在掌心的吳佼自是看不到。她似乎又在流淚了,抽嗒了兩下後,才繼續說道:“我們守了八年,戀了八年的郎君,卻在一夕之間變了一個人似的,痴戀上了另一個女人,這樣的事,放在誰的身上能夠甘心?我們對你的恨和厭惡,那真是想掩飾也掩飾不住!”吳佼吃吃的又笑了起來,“劉婧,你知不知道,從你出現在洛陽後,每過幾天,就至少有一種對你不利的流言傳出?是了,你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