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了,什麼也記不得。急喘幾下,要奮力喊達達一聲的時候,有一個東西從天落下,不知道是什麼,不偏不倚的從嘴邊橫墜,我本能的張嘴咬著了,感覺是一小卷紙,食指粗細,我心下以驚,擔心會不會有毒,不知是出於害怕還是什麼,就開始艱難地吞嚥沒完沒了的口水,能感覺喉結上下動又發出聲響,來回穿越斗篷系在脖頸上的帶子,一下一下。我看到滾落在達達身邊的滾來滾去的五子爭頭,在它慢慢靠近我跟前時,我騰出來一隻腳,用力朝達達的腦袋上踢了過去,著了。

達達臉色慘白的回頭看到我時,剎那越發缺了血色,嚇得叫了聲“我的娘咧”,在業已失衡的馬車上連滾帶爬地過來伸手拉我——說實話,我覺得腰都快要折了。

我含著東西的嘴含糊不清的叫了聲阿雅,也不知道他明白沒有,急的我眼睛亂眨,心說你他媽是聾子麼,聽不到她在哭喊?少頃,他可能稍微緩過些來或者是聽到了阿雅的哭喊,要麼就是拽我的時候發現了阿雅。當他爬在車尾用力朝上拉我的斗篷時我覺得我就快要短斷氣了。彷彿過了好久,我就要失去直覺了,是阿雅被撈上來了吧。因為好像有兩個人在一齊拉扯我,我的脖子也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只是很累,嚴重透支了,絕對的嚴重透支,我躺在馬車上,阿雅在我的身邊驚魂未定,還在不時小聲抽泣,達達依舊臉色慘白如紙的看著我倆,我覺得馬車還在劇烈搖晃,雪島還在快速遊移,不時變換著複雜的陣勢,像是精力旺盛的迷宮,要把每一個進入的外來者都折騰死。

能明顯的聽到自己的喘息,只是我一動都不想動,亞子揮汗如雨地駕駛著馬車,不時罵上幾聲該死的,他身後發生的這一切,他似乎都毫無覺察,我忽然覺得亞子剛才的身後和現在的身前,只要稍微有稍許的微乎其微的偏差,保不齊都是一次靈魂之軀體的集體死亡,很是恐怖。

未幾,又開始昏昏欲睡,接著陡然一陣幾乎把馬車摔到散架的空前震盪,亞子駕駛的這載了一車人的馬車,精準而又快速地抓住了一個雪島從我們下面移過的空檔,重重地落在了雪島之上。亞子抬手擦了把汗:“好懸,暫時沒事了”。我們同時倒吸了一口氣,才覺得徹底困翻了,只想重重的睡一覺。

噗一聲,我把那小卷紙吐在一邊,翻身緊了緊斗篷就要困去。阿雅撿起來眼睛紅紅的問“這是什麼”,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亞子就問是什麼東西,從阿雅這裡拿過去興致勃勃的看起來,說是一些奇怪的圖畫,像是星象圖,又像棋譜,總之費解。聽他這麼說,我頭都暈大了。連看一眼的好奇心都沒有了,翻身要睡。

迷迷糊糊中,阿雅將一枚糖塞到了我的嘴裡,很甜,這糖記得是第一次遇見達達在雪原的時候給她的,但是奇怪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吃完。我躺在車上,車落在雪島上,隨著雪島起起伏伏。阿雅說我們的上空和這個雪島的附近還有許許多多的雪島經過,我就擔心上面的雪島會不會突然掉下來砸到我們,因%

雪島

我以為只是我一個睡著了,卻還有阿雅和達達,我以為只有我一個醒來了,卻還有亞子。我以為亞子拿了一支筆在九宮格里作畫,於是就要搶過來看看他究竟畫了什麼,然後看到了千堆雪上,密密麻麻看不到的途徑,辯不明的走向,如人體複雜的經絡,若莫測其深的未知並一總的玄妙。亞子說,當你就算有一萬種方法,它也能輕易演變出一萬零一種可能,就是這麼會氣死人。亞子畫完最後一筆,把軟比朝後一扔,我就接在了手裡。他與其說是在畫不如說是在照著先時從天而降的那捲臨摹。他說,我的牙齒及口水將好幾處弄破了小洞,不甚分明。我心說,你就是倒黴催的那個,每每弄好哦一張什麼破圖出來,總得留點無能為力的空白出來。

半晌,我問他幹嘛弄兩份,他說是要備份以防丟掉。“你怎麼能確定這張破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