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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英傑戰死,朝中撫卹優厚,甚至因此惠及本該獲罪的郭英乂。而我雖然對郭氏那些不肖子弟極其嚴厲,但郭氏之中有才具勇武的,我也從來沒有吝惜過任用,這全都是鄯州軍民人盡皆知的。反倒是郭建急功近利,藉著我賦予他的權力,對族人分化籠絡打壓,無所不用其極,他才是擔心郭氏中人對他恨之入骨。舉行祭典,是我代表朝廷,對郭家滿門忠勇的褒獎,縱使到時候鬧出借哭靈鬧事的事情來,反而更能夠看出人心向背。不瞞你說,就在昨日,長安那邊剛剛又送了一個訊息過來。”
王忠嗣見杜士儀如此說,不禁有些狐疑,可下一刻,他就聽到杜士儀冷笑了一聲。
“郭英乂被調回長安為郎將,最初一直混跡酒肆買醉,頹廢得醉生夢死,但最近卻突然振作精神,慷慨解囊結交十六衛將卒,你覺得,倘若不是因此而有什麼契機,他會至於如此?”
王忠嗣儘管和郭英乂只見過幾面,最後一次便是見證了此人真正倒臺的那樁案子,但在他眼裡,郭知運無疑等同於那些驕橫的將門子典型。所以,杜士儀既然說郭英傑突然一反常態振作了起來,他就若有所思地說:“郭英傑父兄已死,還有一個次兄卻是不放在他眼裡的,長安也沒什麼親朋故舊,老僕相勸也絕不會聽。既然如此,他這轉機必然是因為有人許諾,抑或是挑唆,總之確有可疑之處。”
“沒錯,堵不如疏,而若是疏仍然不成,便索性賣個破綻給他。”
杜士儀示意王忠嗣跟著自己來到靠牆地圖處的沙盤旁邊,用手突然在其中一個點上重重一指:“我準備擇日前去赤嶺界碑處巡查。”
“什麼日子?帶兵多少前往?”
杜士儀輕描淡寫地答道:“到時候祭典之日,我會在小範圍內公佈一下,至於隨行,則是在府衛之中抽調半數隨行。”
王忠嗣登時凜然一驚。赤嶺界碑可以說是比石堡城更靠近吐蕃,倘若吐蕃那邊真的因此聞風而動,那轉瞬之間就會遇到大危險!
“忠嗣,吐蕃使臣那囊氏尚青已經從長安折返,大概近日就會抵達蘭州了。”見王忠嗣有些意外,杜士儀又補充道,“而據前去承風戍互市的商人傳來訊息,積石山一帶駐紮的吐蕃兵馬,其中有將領對於兩國議和甚為不滿,認為應該傾盡全力奪回石堡城,也就是振武軍,所以一直在竭盡全力打探鄯州這邊的訊息。”
王忠嗣見杜士儀盯著自己,他登時醒悟了過來:“大帥既如此說,我立時便去準備!”
“有忠嗣你在,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祭典這一日,從一大早開始,英靈堂前就陸陸續續有人趕過來,雖說大多數是軍中人,可尋常鄯州百姓也很不少。當張久這些老卒結伴前來的時候,郭建安排在門口的郭氏子弟頓時心情各異。這些都是當年郭知運最信賴的親衛,可郭知運一去就遭人排擠,郭英乂更是對他們棄若敝屣,之前因此獲罪的那幾個郭氏子弟甚至還膽大囂張到打算去燒人家的房子。即便和他們搭不上關係,但這實在不是一件長臉的事!
因此,當張久三人在那眾多排位前祭拜之後,張久突然痛哭失聲的時候,四周竟是鴉雀無聲一片安靜。
“大帥昔年在世,統轄三軍,上下文武,無不服膺,三軍之中也不知道多少軍官都是大帥親自提拔起來的!可大帥仙去之後,大郎君轉任他地,這鄯州郭氏就再不復大帥在世時的盛況了!嫉賢妒能,驕橫跋扈,大帥幾十年戎馬沙場打下來的聲名,被那些不肖子弟敗壞了多少!”
這種指著和尚罵賊禿的哭訴,讓一眾郭氏子弟當中不少人都怒容滿面,就連今日一早就來了的郭建也同樣面帶尷尬,總覺得自己也給罵進去了。然而,張久如今儘管仍是一介老卒,可卻是能夠自由進出鄯州都督府的,據說就連節度隴右的杜士儀都對其相當禮敬。於是,郭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