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有功夫圍在這兒;還不如趕緊去耕你們的地;找活計於;以為官府會一直養著你們不成?竟然圍在這兒打聽我家米行還有多少存糧;他孃的;這關你們什麼事?”

罵罵咧咧的掌櫃很快消失在了門裡;而不少因為流言心中沒底;以至於想要多多在家裡囤積一些糧食的百姓悻悻離去;但也有人滿臉堆笑地向那夥計打聽。結果;那毛毛躁躁年紀輕輕的夥計禁不住別人軟硬兼施;到最後氣呼呼地說道:“吳掌櫃還不是因為心裡憋氣;這才發火嗎?他根本就沒想到雲州會有這麼多人湧來;所以杜長史最初要糧食;算上腳力錢;勉勉強強收了個三百文一石的實誠價;想著一千石約摸就夠用了;可如今倒好;要是人接連湧進來;一萬石都未必夠”

此話一出;打聽情形的幾個人登時更加留心。其中一個面相老成的更是小心翼翼地打探道:“敢問……貴東家籤契約的時候;難道沒上限?”

“是一年的契約;一年”那小夥計見那老成的中年人塞了一把銅錢在自己手裡;猶豫了一會兒就低聲說道;“原本以為一年也用不了多少;還能和杜長史那位豪富的夫人家裡搭上點關係;結果倒好;雲州一下子收攏了這麼多人口;又孤懸北面;肯定要糧價騰貴;到時候也不知道要虧多少估摸著到時候真要虧本;掌櫃拼著日後再也不和杜長史做生意;稟報東家直接撤了這米行就

話音剛落;裡頭就傳來了之前那吳掌櫃的高聲吆喝:“小八;和人囉嗦什麼?沒人就暫時關門;真是;小本生意怎麼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見那小夥計一吐舌頭就開始放門板;人們登時漸漸散去。而那人前又是抱怨連連;又是見錢眼開的小夥計;當把整個米行的門板都下了;把門關得嚴嚴實實;他方才一溜煙來到後頭;對著吳掌櫃笑眯眯地說道:“阿爺;我的戲演得不錯吧?”

“你個人小鬼大的小傢伙;趕明兒杜長史肯定誇你你阿爺我沒看錯人;兄弟幾個裡頭;就屬你最聰明”

現在的吳掌櫃便是當年的吳九。那時候被杜士儀威逼利誘籤的賣身契早就作廢了;千寶閣如今還在貨賣杜士儀的筆墨紙硯;從端硯到灑金箋松濤箋到各式各樣的高檔紙張;可謂是財源滾滾;他這個居中聯絡的也已經攢下了當年當差役想都不敢想的家底。所以;杜士儀這次來雲州需要調撥生面孔在這裡開設米行;他不假思索地自動請纓;還把幼子給捎帶了來。剛剛父子倆在外頭一搭一檔;想來訊息很快就會傳出去了。

“阿爺;那你能不能求求杜長史;到時候也讓我去他跟前好好學學?”吳天啟涎著臉求懇了一句;見父親的臉色立刻變了;他趕緊討好地說道;“自然不敢奢求杜長史收我為弟子;只要讓我跟著跑跑腿;我就心滿意足了。阿爺;你好歹也是最早跟著杜長史的人;不會這點面子都沒有吧?”

“呸;你阿爺我當初可是把自己賣了;這才有今天”吳九沒好氣地啐了幼子一口;但又是思量又是忖度;最後咬咬牙道;“你小子既然識得幾個字;等這次的事情漂漂亮亮結束;我再去求杜長史;現在少給我想這麼多”

一千匹帛;這就是之前杜士儀上任的時候;李隆基授意戶部“大方”地撥給他的所有資金。聯想到當初固安公主徙居雲州時;同樣是這麼多錢用於修繕城牆;這次的撥款彷彿也頗為可觀;但整個雲州城需要用錢的地方多如牛毛。

這還是因為夯土就地取材;而樹木在鄰近的採涼山和白登山都能夠取得;所有的開銷幾乎都是人工費。可再加上糧食的開銷;設立官驛和客舍雖說有商戶贊助;但也用了一大筆;短短兩個月;杜士儀心知肚明;即便省了又省;賬面上的開支就超過了六百萬錢;那一千匹帛連個水花都沒響起來就不知道上哪去了。

然而;這些開支並不是沒有價值的;尤其雲州北面的牛皮關和白登山寨都得到了加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