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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字讓王容心中一緊;隨即竟是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慚愧來。早先她在幽州和杜士儀話別的時候;就決定拜入金仙公主門下入道為女冠;可那只是為了打消別人覬覦的;甚至都不曾對金仙公主透露過自己的心思。可四年師徒情分;自幼喪母的她自然而然地把金仙公主當成了母親;一想到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還撮合她和杜士儀;她終於忍不住垂頭掩飾了眼角的淚光。
騙了她們這許多年;倘若此番事成;她是否該把一切和盤托出?
“誰是玉曜娘子?陛下召見”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這裡等候的人齊齊為之一驚;眾目睽睽之下;王容連忙上了前去應道:“是我。敢問這位內侍;陛下真的召見我?”
“那還有假。”那內侍只是李隆基身邊一個尋常伺候的人;打量了一下王容便客客氣氣地說道;“還請玉曜娘子隨我來。”
儘管這條迴廊從前也走過;可此時此刻王容的心情卻和從前截然不同。及至那小小的臺閣將近;她漸漸露出了恰如其分的謹慎小心;隨著入內之後便低頭下拜道:“拜見陛下。”
“平身吧;抬起頭來。”
今日既然本就是謀劃了一定要面聖;在妝容上;王容也下了一番苦功夫。平日那般素面朝天不施脂粉自然要不得;但濃妝豔抹就更行不通;因此;她只是薄施粉黛;淡掃柳眉;眉間敷了宮中流行的梅花花鈿;著重在顴骨和下頜上做了些掩飾;乍一看並不是十分出挑。果然;她敏銳地察覺到;李隆基的端詳之中並未流露出別的意味;心裡頓時放下了一樁心事。
“就連不少官員第一次見到朕的時候;尚且還有人進退失據;她一介女子;確實從容大方。”李隆基細看王容相貌;只覺得身材容長高挑;但稍顯瘦削;而五官輪廓雖則秀美;可顴骨和下頜過於突出;固然勝過宮中大多數妃嬪;卻及不上武惠妃的嫵媚麗質;因而那好奇之心也就純粹了許多。他饒有興致地託著下巴;似笑非笑地問道;“朕且問你;為何要拜入八娘門下?你家世豪富;在道觀中就不覺得清苦麼?”
此話一出;在場也不知道多少人暗自腹誹。
洛陽的景龍女道士觀;南北佔去了道德坊半坊之地;至於長安輔興坊的金仙觀;佔地不及;富麗尤有過之;在這樣的道觀修道還算清苦;那天底下還有什麼富貴的地方?唯一值得同意的是;王容放著富家千金不錯;而到金仙觀隨侍金仙公主修道;這種落差很不小。尤其是那些千金貴女多半是因為父兄的政治目的;數月或是一年便回了家;尤其是金仙公主身邊;那是流水似的換人;而王容留的時間確實長。
“回稟陛下;家父雖則如今豪富;早年間卻是一度困窘到年節之夜;一碗肉湯尚且要妾和二位兄長分食。如今縱使家中再不缺銀錢;但妾還不至於耐不得寂寥。”王容巧妙地把清苦二字改成了寂寥;頓了一頓方才繼續說道;“至於為何拜入師尊門下;妾亦不敢隱瞞;實則有兩大緣由。”
“哦?說來給朕聽聽?”
“一則是家父豪富;別人看到妾曾經代家父巡理產業;未免覺得奇貨可居;能夠人財兼得。妾不得不求一安身立命的清淨之所度日。”
知道這個緣由興許會得罪很多求娶過自己的人;但在李隆基面前說實話遠好過那些漂亮話;畢竟;天子要想知道從前舊事;探聽起來不過是時間問題。因見李隆基面露哂然;顯見料到了如此;她方才繼續說道:“二則是我自幼通讀《道德經》及不少道門典籍;師尊處既有各種珍藏;又常常有道門宗師往來;妾相隨其間;總能另有所得。”
“那為何是金仙觀主;而不是玉真觀主?”武惠妃突然笑吟吟地插話問了一句。
“玉真觀主處;相從修道者眾;金仙觀主處;相從修道者寡。要求清淨;該選何處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