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不存在之人”,是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概念。它意味著,即便你站在眾人眼前,笑容滿面地揮手,也會像被時間遺忘的角落,無人給予回應;即便你對著某人傾訴心聲,他們也只會像置身於無聲電影,對你的話語充耳不聞。就連平日裡威嚴的老師,也會對你視而不見,彷彿你是一縷輕煙,隨風飄散。這是一種比孤獨更深的深淵,是校園這片小社會里最殘忍的孤立無援。

沒有人願意成為那個“不存在”的犧牲品,就像沒有人願意在人生的舞臺上默默謝幕。然而,當赤澤泉美那句“今年,我建議見崎鳴成為那個‘不存在’的人”落下,整個教室的空氣彷彿凝固,所有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那個蜷縮在教室一隅的女孩身上——見崎鳴。

見崎鳴,一個名字與二十六年前那場悲劇中逝去的靈魂共鳴的女孩,她的存在本身就像是一則未解的謎題。她坐在那裡,周身環繞著一股不易察覺的寒氣,那雙彷彿能洞察人心的眼睛,靜靜地望著前方,與世隔絕。她的孤僻,她的姓氏,都成了她被選中的理由,彷彿命運早已暗中鋪好了這條孤獨的道路。

久保寺,那個平時總愛插科打諢的男生,此刻卻鼓足了勇氣,代表全班向見崎鳴發問:“見崎同學,對於這樣的提議,你有什麼想法嗎?”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彷彿也在害怕面對答案。

見崎鳴輕輕抬起頭,那雙清澈卻冷漠的眼眸直視著久保寺,淡淡地反問:“如果我提出異議,你們就會改變主意嗎?”這句話,如同冬日裡的一縷寒風,穿透了每個人的心房,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久保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苦笑回應:“當然,我們不會強迫任何人。但班級必須採取措施,畢竟,一旦那個‘事件’再次發生,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八神太二,那個平時就以正義自居的少年,猛地站了起來,他的聲音如同雷鳴,在教室裡迴盪:“老師!用多數人的意願去決定一個人的命運,這本身就是不公!我們不能讓這種事再次發生!”

他的發言,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教室裡,每個人的心中都開始泛起波瀾,關於友情、關於公平、關於勇氣與選擇的思考,悄然蔓延開來…… 在那個被午後陽光斑駁照耀的教室裡,一場關於道德與責任的微妙博弈悄然上演。副班主任三神老師,如同一位公正的仲裁者,站在講臺前,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最終定格在八神太二身上,輕聲詢問:“八神同學,你心中可有什麼想說的?”

八神太二,這位平日裡沉默寡言的少年,此刻卻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站起身,直視著眾人,語氣堅定:“將這樣的重負強加於一人肩上,無異於道德的綁架,是對個體尊嚴的踐踏。我認為,若真有此必要,何不讓我們以投票的方式,共同承擔這份責任?若非得有人成為‘不存在’的那個,我願挺身而出,成為那個被選中的‘替罪羊’。”

此言一出,三年三班瞬間炸開了鍋,學生們面面相覷,投票的提議如同燙手山芋,無人敢接。畢竟,誰也不想成為那個被眾人推舉出來的“犧牲品”。而八神太二的自我推薦,更是讓人捉摸不透,彷彿他來自另一個次元,擁有著與眾不同的勇氣和邏輯。

赤澤泉美,班長兼學霸,眉頭緊鎖,站在講臺上,試圖理解這份突如其來的勇氣:“八神同學,能告訴我你的理由嗎?”

八神太二輕輕搖頭,剛欲開口,卻發現自己的鼻子莫名其妙地長了一截,滑稽而真實,這是他謊言的象徵,全班皆知的小秘密。他苦笑,心知這謊言太過拙劣:“我我並不善於與人交流。” 話音未落,鼻子再次變長,引來一陣鬨笑。

“是因為見崎同學嗎?”赤澤泉美不肯放棄,追問道。

八神太二連忙否認,但每次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