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如果無人回應,那麼自己又該怎麼辦。

孩子對於未知的恐懼便常常如此。

無以質地,無處可安。

直到雲朵十分戲劇性地將月光遮掩,背景的音樂也該換成短急有力的小提琴。

小胖子想要下樓去,看能不能和其他的朋友們匯合,但當看到那漆黑而又無底的樓梯後,恐懼的種子便在這一刻發芽了。

孩子並不理解在面對黑暗時視網膜中的藍綠色點是什麼,他們便自以為是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凡是有黑暗的地方,他們便就在那裡。

雖說對於成年人來說無異於自己嚇自己,但孩子的想象力永遠能給與他們過度反應的權力。

這次也不例外。

恐懼在一瞬間便爬滿了他的整個身軀,他開始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只知道腦子裡的一股意識……

那就是離開這裡。

他的眼角裹著眼淚,拼了命地開啟了手電筒,瘋狂地在下跑,像是背後有名為黑暗的怪物要將他吞掉一樣。

可最後因為誤判了樓梯的節數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手電筒也因為沒有握住而從樓上摔了下去,最終不再發光。

他顧不得疼痛,開始喊叫起來。

“王衡!李框!你們在哪?!”

他開始呼喊起自己最好的朋友。

可那些朋友卻依舊沒有一點的聲響。

他從剛剛開始就沒有意識到一件事,那便是自從他登上天台後,他就再也沒聽到過其他人的呼喊聲。

無人回應,他就只好重新爬起來,渾身顫抖著貼著牆,緩步前行。

我們最開始並不是因為勇氣和渴望才邁出第一步,而是因為別無選擇。

可當他重新回到了一樓的大廳,這裡也依舊沒有什麼生氣。

四下無人。

而周圍的一切都黑漆漆的,只能隱約地看清這小小世界的大概構造。

他拼了命地想要往外逃,但在踏出大門的前一秒,他又突然想了起來。

那個叫白的孩子還沒有找到。

可……

白是誰呢?

和他們一起玩的孩子裡,有叫白的嗎?

像是一開始就既定的崩潰。

對於存在的懷疑在也一開始就定下了。

恐懼迅速地蔓延了他的全身,在踏出大門的下一秒,一股未知的無力將他拽入了黑暗的深淵。

………………………………

在大主教工作室內

好幾名秘書在幫忙分類著檔案,那檔案堆積如山就像是一片白色的粘稠物,能夠把人活活吞進去。

而白鷺庭也完全被淹沒在了稿件的海洋裡……

她抬起佈滿黑眼圈的精緻臉蛋,帶著藍光眼鏡的樣子看上去十分具有職場女性的知性,但精神狀態實在是有些萎靡。

畢竟在這行政大樓裡窩了七天了,不是在審批檔案就是在審批檔案的路上……咖啡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但能確定的是,一般人攝入那麼多咖啡因估計就已經死了……

這間辦公室的裝修不算特別精緻,看起來至少有些內容的地毯、條形的吊燈,先進的電腦以及那件掛起來的主教正服反倒是整個房間裡最貴的東西了,而唯一有特點的就是獨特的兩層設計,以及那鋪滿了整個牆面的書。

這些書大部分都是姬座堯重新編撰的人類歷史,因為是拉萊耶的記錄,所以都是絕對理性的記錄,其中大部分被放在了首都的圖書館,放在這裡的只是一些對於重要歷史節點的節選。

在白鷺庭不斷地努力下,甚至是蓋章都用廢了三個的情況下,年底的屎山檔案是終於批完了……

“今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