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清德也是我的兒子,你怎麼能如此說他?”

陳叔達雖然面帶不忿,卻還是儘量和顏悅色的道。

在他身後,陳賢德面無表情。

陳政德和陳紹德則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之態,顯然是不打算摻和這種長輩糾紛。

唯有陳玄德,一副若有所思之態,打量著陳清德。

將這些人的表現盡收眼底,陳清德不禁暗歎:這江國公府的水果然是深不可測!

看來陳叔達後來晚節不保,被御史以家庭醜聞為由彈劾徹底退隱,也不是沒有原因。

思及此,陳清德深深看了一眼王女節。

他冷聲將二人打斷,不亢不卑道:“父親,看來清德今日來得不是時候,告辭!”

言罷,竟是不顧眾人驚愕,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他今日目的已經達到,並不指望現在就能順利進這江國公府大門。

陳平安見狀,連忙跟上。

心中如今對自家少爺只有佩服。

眼看陳清德主僕二人登上馬車離去,陳叔達抬手想要挽留,卻在對上王女節冷厲的目光後無奈放棄。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婦人在一群老婆子的服侍下從後宅緩步出來。

“子聰,子聰!”

陳叔達見狀連忙上前將老婦人扶住:“母親,您身體不好,怎麼出來了?”

說完冷眼看向老婦人身邊的老婆子。

“子聰,是老身自己要出來的,與她們無關!”

說罷話音一轉,一臉焦急的問:“我聽說五郎回來了?他的人呢?”

說著,老婦人渾濁的目光不斷的四處打量。

但她註定要失望了。

“母親,清德已經離開。”

陳叔達有些失落的回答。

老婦人聞言,頓時神傷不已:“你這個逆子,為什麼不將五郎留下?你可知老身盼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陳叔達沉默無言。

一旁的王女節聞言雖然極為不悅,卻還是換上笑顏道:“母親,清德身份低賤,怎可入得我江國公府的門?這不是憑白汙了老爺清名了嗎?”

“清名?王氏,你當真以為老身不知你心思?若不是那李氏知書達理,不跟我們計較,你以為子聰的清名還在嗎?

而且我江南陳家血脈,又怎會低賤?”

老婦人說話毫不留情面。

王女節雖然有心爭辯,但周圍兒子、下人都在,於是低頭道:“母親教訓得是。”

老婦人見狀冷哼一聲,不再語氣計較:“子聰,母親心意你可知曉?”

陳叔達點了點頭,下意識看向王女節。

王女節冷哼一聲。

老婦人見狀,長嘆了口氣:“老身這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不想有生之年看到的是陳家子孫流落在外呀!”

言罷,便是無比落寞的在一眾老婆子的攙扶下回了後宅。

陳叔達和王女節連忙帶著眾人躬身相送。

等老婦人離去,陳叔達這才冷眼看著王女節:“哼!愚婦,愚婦!”

言罷,他又看了一眼手中一直握著紙張,臉上露出一抹疑惑。

最後拂袖而走。

他的幾個兒子相互對視一眼,也跟著魚貫離開。

陳叔達被罷官,有很多事都要從長計議。

王女節見狀,頓時露出勝利笑容,同樣帶著丫鬟、婆子們離去。

只留下一臉得意的陳豐。

陳豐瞪了老王頭一眼:“老王頭,你給我記住嘍!這江國公府沒有什麼五郎!”

陳清德此時正怡然自得的坐在馬車之中,駕著馬車的陳平安則一臉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