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說話的同時目光卻是看向坐在末尾一直沒有做聲的崔長衣。

崔長衣聞言身軀頓時一顫。

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他苦澀道:“確有此事。此次招商會,三家各獲利八千八百餘貫。不過扣除他們各自七千貫的股本,他們實際盈利一千八百貫有餘。”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這是妥妥的空手套白狼呀!

“哦?這麼說他們因為你的打草驚蛇不費吹灰之力,便獲取了本來應該屬於我博陵崔氏的股份和利潤咯?”

那人頓時冷笑連連。

崔長衣只感覺脖子上冷風嗖嗖劃過,頓時兩股戰戰。

他抬頭四顧,發現周圍這些同族此時看向自己的目光冰冷無比,彷彿在看死人。

想到族中對待辦事不利者的嚴酷懲罰,他的身體頓時一軟,癱倒在地。

“各位,各位……不是這樣的!是那陳清德,他根本就不把我博陵崔氏放在眼中,對我提出的條件根本不屑一顧,這才導致如今的局面。跟我無關呀各位!”

他拼命解釋,可是卻沒有人理會。

那人的聲音彷彿尖刀,再次刺來。

“還在狡辯!那三成股份一股七千貫,難道談成就不是錢了嗎?總比現在什麼都撈不到強吧?你眼見購買不成,卻不思變通。還說不是你的問題!”

“不是,不是這樣的。那陳清德七萬貫不賣,卻按七千一成股發賣給幾家紈絝。他分明是包藏禍心,想要害我?”

此時,崔長衣在巨大的恐懼籠罩下已經開始慌不擇言。

“呵呵呵,崔長衣,陳清德在昨日之前跟你毫無交集,他憑什麼害你?而且你也太看得起他了,一個黃毛小子罷了,又怎麼可能想到你有今日。”

那人的笑容越發邪惡。

他可是老早就想過有這麼一天呢,終於是讓他等到了。

“老爺,我覺得崔長衣日益驕橫。這才是導致陳清德寧可得罪我博陵崔家也不願將配方賣給我們的原因。他已經不適合大掌櫃的位置!”

此言一出,剛剛還寂靜無聲的人群竟然有人點頭附和起來。

“沒錯!須有人為此負責。”

“當黜落!有能者居之。”

“懈怠之責必須懲罰,否則日後無人盡心。”

崔長衣看著這些對他落井下石的昔日同族,心中頓時一片哀寂。

都說痛打落水狗,不外如是。

“嗯。即日起免崔長衣大掌櫃職。不過念在你勤勤懇懇這麼多年,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貶你去嶺南,那裡還缺一個話事人。”

當真是一言可定人生死,這便是世家大族的底蘊,外表光鮮,卻全憑累累白骨堆積。

完了!

崔長衣陷入絕望,徹底癱倒在地。

從長安到嶺南,一千多里,他此去不死也要脫層皮。

可他還有得選嗎?

崔仁師不再理會他,而是轉頭道:“長安城的生意不能沒有人管轄,酒水生意乃我崔家根基,如今顏面盡失,憑白讓其他家笑話。”

須有人力挽狂瀾才行!

“你們都是家族多年以來苦心栽培的人才。都議一議,接下來由誰領導,為家族挽回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