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想來,他竟發現自己對陳清德的瞭解極其有限,可以說僅限於酒肉之交。

見蕭釴沒有反應,崔長衣暗自鬆了口氣,同時胸有成竹。

蕭家三郎跟這個姓陳的果然是泛泛之交,如今不願多言,恐怕還是不願為其而得罪博陵崔氏。

想到這裡,崔長衣一臉傲然道:“陳小郎君,在下今日冒昧前來,是想買下你手中太白酒的配方。憑我博陵崔家的人脈,定能將此酒發揚光大!”

在他看來,陳清德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富家公子,也不知道透過什麼手段得到太白醉這種好酒的配方。

只要他威逼利誘一番,必然可以將配方拿到手。

這麼多年,他屢試不爽。

至於陳清德此刻表現出的不屑與硬氣,統統都是紙老虎。

他一捅就碎!

“陳小郎君,你恐怕還不知道,我博陵崔氏掌控著天下七成以上的酒水生意。沒有我博陵崔氏點頭,你的太白醉哪怕再好,也難以銷售。

何不將配方賣給我,拿上一大筆銀子,從此逍遙富足,豈不妙哉?”

“哦?那你打算多少錢收購我的方子呢?”

陳清德冷笑。

見陳清德鬆口,崔長衣暗喜不已。

他抬首挺胸、搖頭頷首道:“我崔家願出七萬貫收購太白醉的釀酒方子,陳小郎君你看如何?”

七萬貫?!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譁然。

在唐初,七貫錢相當於一兩金,七萬貫那就是七萬雪花銀,上萬兩黃金吶!

“這陳小郎君發財啦!”

“沒錯,一張釀酒配方換黃金萬兩,這陳小郎君也不知道是哪家弟子,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吶!”

“若陳小郎君答應,長安城商圈當多一段佳話。”

聽著四周傳來的人聲鼎沸,陳清德的嘴角冷笑連連。

他居高臨下,一眼就看到樓下人群中有好幾人在有意識煽風點火,引導輿論。

都說世家掌握這個時代喉舌,果然如此。

若是換一個人,說不定早就興奮應下,但他陳清德可是來自二十一世紀,又怎會鼠目寸光至此?

見自家小郎君神色愈發冰冷,一直站身後沉默無言的陳平安再也忍不住奚落道:“誰人不知,我家小郎君的太白醉前幾日賣出十兩金一罈的高價!

七萬貫錢也不過是千壇太白醉酒罷了,我家小郎君隨時都可以賺到,會在乎你那點嗎?”

此言一出,剛剛還一片火熱的翠柳居頓時安靜下來。

很多聰明人頓時反應過來。

對呀!聽說前幾天人家十壇酒便是賣百兩黃金,七萬貫聽著很多,那也不過是唾手可得之事。

既然如此,人家憑什麼要將如此賺錢的金疙瘩賣給你博陵崔家?

一時間,許多人看向崔長衣的眼神都變了。

這個時候,陳清德終於是站起身來,他神色冷峻的看著崔長衣道:“崔大掌櫃是吧?”

崔長衣直到此時還沒有意識到事情嚴重,見陳清德跟自己打招呼,於是傲然挺了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