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將到口的話又給生生嚥了回去。

見崔志浩閉嘴,陳玄德這才回頭跟陳清德相視一笑。

爽!

長這麼大,他陳玄德還從未像現在這般舒爽過。

作為庶出嫡子,他這些年在江國公府有著太多不可承受之重,壓得他喘不過氣。

自從跟著陳清德後,他發現自己內心的壓抑正在一點點得到釋放。

特別是今天,這頓毫無顧忌的反殺,令他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庶出又如何?老子照樣幹你丫的!

想到這裡,他對早就嚇得目瞪口呆的霽月大家輕聲道:“霽月姑娘,那首登船詩的確不是在下所寫,乃是我五弟代筆。本想憑此邀約佳人,沒想到竟被這崔志浩鑽了空子。”

霽月聞言點了點頭。

對於陳玄德的坦白,她倒是極為驚訝。

“如此在下便告辭了。接下來的詩會還請霽月姑娘另起高明。”

說罷,也不等霽月有所反應,陳玄德轉身上了翠柳居的畫舫,竟是沒有半分留念。

“抱歉!”

陳清德也對那霽月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然後緊隨其後。

只是,他在經過崔志浩身邊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一腳將其踢到曲江池中。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陳清德回頭對那些不知所措看著他的崔家下人笑道:“還不下水救人?可別把你們崔家大少凍壞了,回去沒法交代。”

這兩天倒春寒,曲江池水顯得格外冰寒。

那些被陳玄德敲得暈頭轉向的下人頓時反應過來。

“快點救人!”

同樣舒爽的還有曲江池上吃瓜的看客。

今天這瓜是一波接著一波,還有各種翻轉、打臉穿插其中,令他們應接不暇。

試問,在這個並沒有多少樂子可言,全靠家長裡短和多子多福引發連鎖反應,從而支撐起整個娛樂的時代,能不舒爽嗎?

樂遊苑中一處涼亭下。

李世民回頭看向身後目光臉色陰沉的吏部侍郎崔通海。

“崔卿家,這些少年人爭強好勝,好勇鬥狠,但是要有底線,別最後憑白壞了自家名聲。你覺得呢?”

崔通海聞言內心頓時一震,心知這是李世民在藉機敲打自己。

他很想反駁幾句,但李世民顯然認可陳清德的話,已經給這件事情定性。

這就是一樁後輩爭風吃醋的鬧劇。

崔通海也不好再說什麼。

而且那蕭釴說得很明白,這曲江池中找人代筆者大有人在,總不能再拿欺君之罪說事,將那些人都抓起來吧?

那樣的話他清河崔家以後還要不要在這京畿混了?

好好一手牌,竟然被那劣子打得稀爛。

真是豈有此理!

似乎察覺到崔通海的不快,李世民眉頭一皺:“嗯?崔卿家,朕問你話呢!此事你如何看吶?

我如何看?我睜著眼看!

崔通海連忙俯身拱手,隱藏臉上的不好看。

“回陛下,臣以為這不過是後輩間的意氣用事罷了。回去後微臣必定好生管教。”

他嘴裡這樣說,心裡卻恨的牙癢癢。

沒見咱寶貝兒子被陳清德那小畜牲踢下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