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抱回來的時候,不足月餘,又因早產傷了體質,瘦弱不堪,根本養不活,一場天花,便失了性命,十年前的天花盛行,多少孩童因此喪命,加上我們被流放,根本沒有多餘的藥材治病,自是留不住”

“那可是皇子,就這麼不管了?”黑衣人皮笑肉不笑。

“皇子又如何,於我們而言,不過是累贅罷了。”

天花

樂周得過

卻是在五歲那一年,

整夜整夜的高燒不斷,身上紅疹遍佈,奇癢難耐,乖巧如樂周,也是哭啞了嗓子,

是爹爹,不眠不休,貼身照顧著,額上的冷帕更換從未停歇

那時候,是村子裡的伯伯連夜出去,上山採藥有之,遠行去鎮子上求方子亦有之,

嬸子們則每日從窗縫裡遞進來煮的的稀軟的清粥,和剛熬好的湯藥

又是爹爹掰開了自己的嘴巴,一點一點的,將吃食湯藥,喂進了自己的嘴裡。

後來聽嬸子們說,那一場天花屬實兇險,且傳染性極強,

整個村子裡,只有爹爹一個人得過,

也只有得過的人,才會有不被傳染的機率

嬸子們還說,那一場天花,在我脫離生命之危後,爹爹整個人都熬脫了相

樂幽說的平靜且淡然,

便是黑衣人也是半信半疑的樣子,

又抓起一旁好幾個村民,皆是一問三不知,

就讓黑衣人鬆懈之時,餘光突然看到了被鄰家嬸子緊緊抱在懷裡的樂周,

樂周的膚色極白,

與周圍一眾人等黝黑的模樣格格不入,

完全不像是種地墾田的人

黑衣人狐疑著,朝著樂周走來,

隨著那人越來越近,

樂周明顯的感覺到,抱著自己的嬸子力氣突然緊了些,甚至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黑衣人將尚且還沾著殘血的刀劍直至抱著樂周的嬸子面前:

“你,將他放開。”

嬸子努力顫抖著:

“大人,這個孩子怕生的很”

黑衣人明顯不想多聽的樣子,舉起手中的刀劍就要向嬸子的脖頸砍去,

樂周如何能讓嬸子這番為自己擋劍,

翻身就要將嬸子擋在身前,奈何嬸子的力氣竟是出奇的大,樂周卻是如何都掙脫不開

就在那劍刃就快要割開嬸子脖頸之時,

樂幽大聲喚道:

“大人收下留情!”

黑衣人聞言,卻是回頭:

“哦?”

“大人,那是我的兒子天生膽小,也什麼都不知道,婦人稚子皆是無辜,還望大人手下留情”

適才樂周在掙扎間,卻是讓黑衣人瞧見了容貌,

只見黑衣人唇邊噙著一抹冷笑:

“你的兒子?”

“是,是我的兒子?”

“哼,你能生出這副模樣的兒子?”黑衣人明顯是不信的,隨即下令將嬸子和樂周強行分開,趁著月色瞧清楚了樂周的面容,

眼睛裡卻是驚喜:

“果然還沒死!”

說話間,揪住樂周的衣領靠近:

“你果然和那個東宮的女人,長的一模一樣!”

話畢,舉起手中的刀劍,便要刺入樂周體內,卻不曾想,身邊的一個結實的村民一個猛衝過來,黑衣人一個踉蹌間,竟是讓樂周掙脫了去。

隨即,村民們紛紛站起,將樂周和一眾婦孺圍在身後,甚至不知何時,竟連鋤頭鐵鍬都拿了起來。

黑衣人未曾想到,這幫刁民竟然敢反抗,繼而沉著聲音下令:

“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