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上穿的雖然還是大順軍的號衣,但旗幟已經換上了秦軍的黑色旌旗,此處離舉水已不足百里,兩河之間一萬平川,以騎兵的速度半天一夜就能殺至秦牧堅守的畈上壪。

唯一不同的是,這些李自成舊部大概是被韃子殺怕了,本應是他們最快到達戰場的,但因過於謹慎。如今才過巴水,離畈上壪還在上百里;

新任的大軍僉事趙寒已多次催促,並與劉芳亮道明瞭利害;

奈何士兵難去畏懼心裡,趙寒也知道這種情況下沒有其它兵力配合,推進太快過於危險,也不好太過用強。

在他們後面八十里的黃家寨田見秀、袁宗第、劉體仁等人率領的五萬人馬也在急行軍。

有劉芳亮兩萬騎兵頂在前面,他們到沒有拖沓,而且南面還有劉猛的二萬五千秦軍協行;兩軍之間隔著四五十里,信使互馳,偵騎交錯。大軍所過之處,黃塵漫天,旌旗遮日。

再往東不到百里,蒙軻的三萬大軍正在大別山南麓到長江的豁口爭分奪秒地挖壕溝,布地雷,搶佔戰略要隘,爭取把袋口紮緊,防止阿濟格狗急跳牆東去。

武昌總參偏殿裡,燈火徹底通明。一種緊張疑重的氣氛讓人幾乎窒息,一份份情報雪片般飛來,一道道命令流水般發出,

秦牧佈下了一局大棋。但如今他已經陷在舉水東岸的畈上壪,排程各路人馬,合圍阿濟格,這一步步棋就需要總參來發令、協調。

這場戰役。投入的軍隊足有二十萬,光是糧草供給、武器調派就是一件浩大繁雜的事情。

秦軍第一次面對如此浩大而緊迫的戰役,無論是對軍隊作戰能力。還是對後勤補給系統,都是一次重大的考驗。

司馬安等人不但要決定繁浩的作戰調令,還要時刻擔心著秦牧能不能支撐住,萬一支撐不住,秦牧能不能順利逃過舉水西岸。

司馬安為之發愁的事,已經與秦牧沒有多大關係了,畈上壪的血戰讓他根本顧不上去想這些,他對俘虜的韃子用盡酷刑,再次把阿濟格激得怒火沖天;

匹夫之怒,血濺五步,帝王阿濟格雖然不是不是帝王,但他的憤怒同樣足以讓血流成河。

畈上壪雖然不是城池,但地形特殊,它夾於兩條河之間,形成特殊的“U”字型地形,秦牧在狹窄的“U”字頂端又挖下了很多道壕溝,另有十五門火炮,上百架百虎齊奔箭助陣,這給韃子騎兵形成了要命的阻礙;

要拿下這個陣地,並不比攻城容易多少,秦牧正是利用這一點,故意激怒阿濟格,以達到大量水利清軍的目的,哪怕就是把兩萬人都拼光了,只要把阿濟格打殘,也值。

阿濟格故伎重演,竟又掠來數百老弱婦孺,夾著他們來填壕溝,這回秦牧沒有絲毫猶豫,先拉出兩百韃子俘虜給百姓墊背,然後毅然下令開炮。

第一次他已經盡力了,現在剩餘的一萬五千人馬經過連番血戰,都很疲憊,加上多了吳三桂兩萬多人馬,秦軍不可能再出擊,能依靠壕溝和火炮守住陣地已經不容易了。

秦牧咬著牙,看著一團團火光從炮口噴薄而出,一片片的彈幕將來填壕溝韃子殺得遺屍遍地,被韃子裹脅其間的百姓也不可避免的被傷及;

秦軍士卒看在眼裡,多少有些不忍,那畢竟是些手無寸鐵的百姓,有些心軟計程車卒悄悄地轉過頭頭,儘量不去看這樣的場面。

不過大家都知道,必須這麼做,否則阿濟格肯定沒完沒了,就算救得了這些人,必將有更多的百姓被阿濟格掠來做人盾。

秦牧第一次拼死救百姓,粗暴少謀的阿濟格錯誤的判斷他這次也不會開炮。所以投入了大量兵力,以求儘快把壕溝填平;

然而當秦軍陣前的十幾門大炮一齊轟鳴,填壕溝的韃子被一片片恐怖的彈幕掃得血肉橫飛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