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低眸看著她,只覺得媽媽有些陌生,但是並沒有推開她的手,說明他是不抗拒。

時間點,沒有挑錯。

門外的秦淮川,難得出聲分析:“只要白女士,表現的再動情一些,我想循序漸進,問到關鍵的問題,就能從根源解決問題。”

說著,會瞄兩眼小師妹的臉色,其實也是為了寬慰她,才多說兩句。

但是顧北笙全部的精力,都在平板裡的傅西洲臉上,沒有挪開半寸目光。

攝像頭的位置裝的隱蔽,正對著傅西洲的椅子,現在白惠蹲在他膝前,他低下頭。

這邊就完全看不到他的神情,誰也不知道,他會想什麼。

只見畫面像是被定格了般,誰都沒動,房間安靜的可怕。

突然間,傅西洲啟唇,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一週兩檢,可以改成一週一次嗎?”

話音剛落,白惠努力揚起的笑臉,一瞬間,變得冷沉無比。

心頭忽然湧現出,傅擎鈺小時候的臉,她親手帶大時,發生的點點滴滴。

以及因為傅擎鈺生病住院,她跟傅霆,出了醫院門口,就開始爭吵的畫面。

大多數畫面,是她歇斯底里的崩潰爭吵,質問傅霆為什麼這樣。

但是傅霆西裝革履,即便他們的孩子,被醫生判定是疑難症狀,他那雙雷霆萬鈞的眉宇,也不曾有摺疊的痕跡。

她恨。

明明是兩個人的孩子,傅霆怎麼可以如此冷靜,就如娶她回家,大婚之日,他也是一樣的表情。

無喜無悲,只有真正沒有動情的無心之人,才會做到這種程度。

可是,傅擎鈺是她懷胎十月,還抱著,終有一日,能跟傅霆一家三口,倖幸福福生活的美好夙願。

最終的最終,她的腦海裡,定格的畫面,是小時候的傅擎鈺,躺在病床上,吸氧的場景。

不行!

不能讓擎鈺有生命危險,他不可以一直待在醫院裡!

“不行!”白惠忽然間神色驟變,像是碰到靈魂深處畏懼的事般。

直接站了起來,雙手緊按著傅西洲的寬肩,語氣激動:“不能少了檢查,你的身體不能出現任何問題,絕對不行!”

傅西洲還是低著頭,暗淡無光的漆眸,微微垂下,眼瞼之下一片青暗。

薄唇間,溢位一絲若有若無的輕笑。

意料之中。

“你哥還在醫院,你絕對不能有半點閃失,不許說這種不負責的話。”

白惠近乎偏執的重複著。

身後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一道瀰漫著滔天怒火的聲線,暴然而起:“不負責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