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法皇自從被母親穩子脅迫禪位後,精神就有點不正常了。

他本來智商就偏低了一些,現深陷被母親拋棄的痛苦之中,歷史上明年就要抑鬱而亡,因此,朱雀法皇現的意見根本關重要、約等於。

穩子也沒想徵求他的意見,於是徑直對兩位左右大臣問道:“豐前國現又出了亂子,是不是應該出兵了,不然大宰府再次被陷,又要天下震動。”

右大臣藤原師輔沒有說話,因為大權是捏左大臣藤原實賴手中的,藤原實賴則皺起了眉頭。

十年前的天慶之亂,不管是追捕使小野好古的軍隊,還是徵西大將軍藤原忠文的大軍,都是從兩京和各地勳臣集團中抽調子弟和武士組成的。

雖然很快就將藤原純友的天慶之亂平定,但是代價是極大的。

因為左大臣藤原實賴雖然是公卿勳臣的首領,但他並不是公卿勳臣本身。

每當動員這些人一次,回來之後都是要用官職勳位安撫的,每一次安撫,都代表了左大臣必須要向下面做出資源上的妥協,所以藤原實賴並不想出兵。

而之所以會造成這種情況,那是因為現的倭國,朝廷班田制也就是約等於均田制的制度崩潰以後,已經不能從民間徵召出來武力了,原本的軍團根本就成了空殼。

目前倭國中,唯一可靠的武力就是各公卿勳臣子弟以及地方武士組成的武士部曲,以及關東拓邊的武裝移民。

前者大約實行莊園制,跟東漢的塢堡豪強差不多。

後世實行負民制,約等於實行分稅制的賦稅制度,即將這一片的土地和農夫都承包給你,你負責給朝廷繳納約定好的賦稅,其餘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所以,出兵的責任,就落到了他們的頭上,有求於人自然是要給好處的。

而這些人得了好處實力膨脹,朝廷的實力就要衰弱了,畢竟蛋糕就那麼大一點。

掌握實權的左大臣不肯吭聲,太后穩子就把目光投向了身前的村上天皇。

村上天皇跟他兄長朱雀法皇一樣,手裡基本沒多少權力,但畢竟是天皇嘛,說話還是有那麼幾分效力,只要他開口,藤原實賴也不好太過於視。

村上天皇的智力算是天皇家族中相對正常一點的,也是因為天皇家的內婚制還沒到後面幾百年那麼變態的地步,因此痴傻畸形兒相對少一些。

雖然背對著穩子太后,但村上天皇很明顯的感受到了來自母親火辣辣的目光,正落了他的背上。

他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麼,但突然看見左大臣藤原實賴極為不善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又立刻嚥了回去。

以朱雀法皇名義聽政治的母親穩子固然可以拿捏他,但左大臣藤原實賴,村上天皇也怕啊!

事情就這麼進入了尷尬的死局之中,雙方一時間都想不出什麼讓雙方都接受的方式。

這政治上就叫做不體面了,既然他們不體面,自然也會有人教他們體面。

尷尬的沉默中,大納言藤原顯忠倉皇的闖了進來,他顧不得裝模作樣的宮廷禮儀,衝進來就開始狂吼:

“左府,臣剛收到訊息,中原漢家大兵從對馬開始渡海了!

西海道的叛亂根本不是什麼當地小武士的變亂,而是他們響應中原大兵。

連那些高麗海盜都是被中原大軍給趕到山陰道的,因為王氏高麗去年就已經被攻滅,高麗大王已經丟掉了國家和性命!”

訊息太過震撼,以至於房屋內眾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半晌藤原實賴才回過神來了,他勐吸了一口氣,“請大納言確定訊息來源,若真是中原大朝來攻,就必須要號令全天下來進行抵抗了。”

大周紹明六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