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如近臣所說,從澤田寺所在的山包看去,西北、東北、正東方向煙塵陣陣,確實有騎兵正在飛速靠近。

“隔得太遠,還看不清旗幟,人數好像並不多,大概與我軍相當,也就是兩萬騎上下。”身邊的左神武將軍很快就分析出了人數。

“天王,布格拉汗的使者,已經沒了蹤跡,他們剛趁著咱們用朝食,藉口要自己烤羊,已經跑得沒影了。”

頡利毗加惡狠狠的看著越來越近的騎兵,忍不住一聲怒吼,“這薩克圖是失心瘋了嗎?他怎麼敢?

傳某教令,各軍抽遊騎遲滯敵軍衝擊,其餘人趕緊著甲,老子倒要看看,這些窮鬼葛邏祿人,是憑什麼敢如此膽大妄為的。”

直到此刻,頡利毗加還是把快速逼近的張昭軍,認為是薩克圖的葛邏祿人,他以為是薩克圖得了失心瘋,想來蛇吞象。

畢竟遠遠看去,騎兵們全部身穿黑袍,正好印證了葛邏祿人尚黑。

頡利毗加的高昌回鶻騎兵在澤田寺周圍,紮起了數千頂帳篷,遠遠看去,倒是很壯觀。

但可惜這種壯觀,並不能給高昌人提供實實在在的保護,反倒容易成為引火之源。

此時的戰鬥力,是從東到西不斷衰減的。

遼晉兩國大致相當,涼國弱在物資產出不怎麼豐富,不能支援大軍數年鏖戰,軍隊戰鬥力,其實並不差。

而過了河西之後,戰鬥力就很快下降了一個檔次,高昌回鶻這樣的,要是在中原,恐怕連王閩都打不過。

紛亂的,如同被摧毀了蟻巢的白蟻一般湧出來的高昌遊騎,跑的到處都是。

他們的迎敵速度不可謂不快,但是卻缺乏統一的指揮,更是除了軟趴趴的馬弓和破鐵刀、木槍以外,沒有其他的裝備。

率先突入到高昌遊騎面前的,是憾山都右羽林衛以及一部分瀚海鎮、玉成鎮騎兵。

他們雖然也是弓騎兵,但手中的弓箭,以及簡單防護的輕型複合皮甲,都不是高昌遊騎能比的。

雙方第一輪弓箭對射,倉促迎敵的高昌回鶻騎兵就此了大虧。

他們甚至直接被衝散了隊伍,隨後陷入了分隔包圍中被逐個消滅。

魯三郎率著手下三百精騎,衝在最前面,他一看高昌回鶻騎兵已經陷入了混亂,立刻就做出了調整。

他將手下的騎兵全部分散開來,讓他們專門射殺那些打著旗幟的高昌人,他自己著領著幾十人,去一路放火。

戰場上,旗幟是敵我識別的關鍵,是往哪打的指示器,更是凝聚士氣的標誌。

旗幟一沒有了,本來就是一窩蜂衝出來的高昌騎兵,徹底失去了方向。

加上營帳大火開始燃氣,他們更加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