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北宋建立後,李彝殷本來與北漢結成了同盟,但一看宋朝有一統天下的態勢,立刻就翻臉不認人,開始幫助趙匡胤攻打北漢,極為恭順,死後宋太祖還為他廢朝三日,追封夏王。

這樣的老狐狸,自然不是簡單的人物,他也從慶州的事情中,嗅到了些許不尋常的味道。

就在身旁的從弟李彝玉還在嚷嚷著,要親自帶兵去慶州砍了李元在狗頭的時候,李彝殷輕輕搖了搖頭。

“此次是細封氏親自帶兵出征的,某也沒想殺了那李元在,只是要他給個交代,賠償些牛羊,他怎地如此反應?

就在慶州那點兵馬,是怎麼堅守慶州月餘的?難道是細封氏貪圖慶州城中財貨,逼得李元在不得不拼命?”

李彝殷旁邊的兒子李光睿搖了搖頭,細封氏的少族長是他自小的夥伴,李光睿還是對他有些瞭解的。

“應該不會,細封細禮膽大心思,他就算貪圖慶州的財貨,應該也會做得巧妙些,更何況他沒那個膽子忤逆大人。

從他的回報來看,是根本就沒見著過李元在。

兒懷疑,是不是慶州自己出了什麼問題?那李元在次子李延禮跟著河西的那位韓王去過關中,會不會跟這麼有關?”

此話一出,李彝殷,李彝玉,李彝敏,拓跋崇德等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拿不準了。

此次的衝突,是因為李元在轉賣千斤河西精鐵給他們導致的,但從頭到尾,細細想來,處處都透露著詭異。

千斤精鐵,不管是在哪,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那李元在只不過有個兒子帶了一兩千人給歸義軍打過下手,憑什麼能得到這麼多的河西精鐵,還這麼快就敗露。

李彝殷煩躁的站起身來,他來回走了幾步。

“可就算跟河西張韓王有關,但為何要這麼做?

他與我等,俱是邊荒之地的節帥,我定難軍是党項人出身,他張家也不過是嗢末人而已,都是聽調不聽宣,為何要來算計我?”

李彝殷的思路,其實是沒什麼問題的,現在在很多人眼中,張昭身上的嗢末或者叫做陷於吐蕃的奴兒氣息還很重。

歸義軍與定難軍非常相似,都是西北之地半獨立的軍鎮。

按照時人的看法,歸義軍與定難軍應該是守望相助,互相保證彼此半獨立地位的盟友才是啊!

“會不會是朝廷有了密令?”李彝玉想了一下說道。

“不會!”李光睿腦袋飛快的擺動著。

“成德軍的安重榮剛剛起兵反叛,天子已經帶著禁軍進駐鄴城防備,就算是又要移我李家的鎮,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

“而且..。”李光睿說著都笑了起來,“要是讓河西張家與我移鎮,那豈不是求之不得?

這涼、蘭、河、渭、秦等州富庶不說,還是我們的祖宗故地,定難軍和歸義軍互換,那韓王恐怕要第一個跳起來鬧事吧。”

李彝殷聽完,也難得露出了笑容,“我兒說的沒錯,真要我們與歸義軍移鎮,就怕是那韓王不幹。

咱也不在這猜了,我兒回去準備一下,十一月就是韓王生辰,你去涼州一行,看看那韓王是何用意?

至於慶州,先讓細封細禮再圍上一個月,待城中糧盡,某親提大軍把那李元在抓回夏州剖腹腕心。”

眾人笑完,正待散去,門外突然傳來了哭嚎之聲。

李彝殷六弟李彝俊灰頭土臉,衣服上還粘著乾涸的紫色血跡,撞將了進來。

“六郎不是在鹽州白鹽池督鹽嗎?誰讓你跑回來的?發生什麼事了?”李彝殷頓時大驚。

這白鹽池和花馬池,是定難軍最重要的兩個鹽場,每年靠著戰馬和鹽,定難軍換回了大量的物資。

白鹽池的上等精白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