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是被利器捅傷,在不間斷的搏鬥中流乾血液失血過多而死,或者被鈍器打傷內臟,內出血而死。

真正被直接殺死的,不能說沒有,最多能佔到百分之十,以上種種死法,無疑是殘酷又緩慢的。

這就是當年長安香積寺之戰,官軍和叛軍連續鏖戰四個時辰,從天明打到天黑的原因。

也是古典中國時代,勇士的標準是要有足夠脂肪儲備的原因。

因為甲士,實在太難殺死了,往往要連續鏖戰很久才會分出勝負。

很快就是正午,雖然已經到了九月,但最近天氣反常的有點熱。

鏖戰了一個半時辰以後,沒有分出勝負的雙方,共同選擇了退兵,鑼與鉦的聲音響徹戰場。

耶律德光的臉色很不好看,對這種戰鬥,契丹人其實很不適應,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再打下去,很可能就要全軍崩潰了。

雍涼軍弩箭犀利,這一個半時辰的接戰,遼軍損失了四千多人,負傷者起碼上萬,已經到達了極限中的極限。

打不贏了!出站前還抱有希望的耶律德光看了耶律屋質一眼,低聲說道:“想辦法拖到晚上,明日趁夜色北返。”

耶律屋質被耶律德光的不到黃河心不死,弄的腦袋一陣陣炸疼。

其實他早就聯絡好了左右皮室軍,今日凌晨就該跑路的,但是耶律德光還想拼一下。

可是現在,已經鏖戰一個多時辰,承受了這麼大的傷亡,所有人都是在繃著最後一口氣堅持。

不出戰軍心崩潰,恐怕就要四散,出戰,恐怕不到一個時辰就會全軍崩潰,哪還能堅持到晚上?

但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耶律屋質假意扶著耶律德光去後面休息,神色嚴峻的說道。

“陛下,事急矣!萬萬堅持不到晚上,請陛下現在回城做好準備,臣去召鐵鷂、鐵鶻軍護衛,立刻北返。”

耶律德光臉上不動聲色,聲音卻已經在顫抖了。

“只能帶鐵鷂、鐵鶻兩軍走嗎?”

耶律屋質稍稍別過臉去,心中長長嘆了口氣,強行將升起來的不滿給壓了下去,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這還嫌少!事到如今,恐怕就是鐵鶻鐵鷂這四千人,也不一定能全部帶回去了。

遼軍的虛弱,不但耶律屋質看清楚了,張昭和符彥卿等人也看清楚了。

張昭趁著休息的間隙,將慕容信長召喚了過來。

不過他沒想到耶律德光可能要跑,而是想要減少麾下勇士的死傷,更快的擊敗契丹人,

張大王手指契丹右翼,那裡是晉軍降卒的聚集之地。

“信長兒,你率左羽林本部,換上白袍,甫一開戰,就直衝晉軍所在。

不過不要進攻,而是臨陣招納他們,你在晉軍中素有威信,他們定然會跟隨。”

說著,張昭又將折德願召了過來,“你帶著神機營掩護信長,如果晉軍降卒不識趣的話,就讓神機營轟擊他們。”

所謂神機營就是潑喜軍,現在由折德願指揮,是張昭最後的王牌。

二人領命下去之後,張昭再將慕容延釗和王審琦喚了過來。

“你二人,各帶本部兩千人,全部換上梨花槍,看我令旗,然後切斷契丹軍後路,別讓他們退回城中。”

張昭準備讓契丹人根據他預設的道路退走,那就是尹洛水道,這樣他就可以順流追擊,只是張大王明顯小瞧了耶律德光的無恥程度。

不過,張昭沒意識到,但符彥卿、高行周、安審琦等意識到了。

他們為什麼要放棄軍權,做個在耶律德光身邊被監護的所謂同宿衛事親隨?

那就是為了能光明正道的湊到一起!

耶律德光見他們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