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答話,誰知道這裴堅是在擔憂錢越國祚,還是個心裡早就想著把錢越‘賣’給中原朝廷,好換取自己高官厚祿的吳奸?

半晌,李景達突然想起他所扮演的角色應該是要心向周國的,於是立刻神采飛舞的回答道:“朝廷武德充沛,足以收拾河山,興復大朝指日可待啊!”

裴堅深深看了李景達一眼,心裡長長嘆了口氣,李景達對他這樣的吳越臣子都警惕有加,當然就更不可能跟(吳越)大王交心了。

唐吳兩國若能齊心協力,尚有一絲生存之機,不能合力則遲早被吞。

想了想,裴堅又緩緩搖了搖頭,罷了,給誰效力不是效力呢!

他要出頭來牽線兩國合力,一旦失敗就是族滅的下場,智者所不為也。

況且天下大亂二百年,人心思定,今中原聖主出,何必做那逆天而行之舉。

“今日合該我廣武縣健兒先入西京拜見聖人,你是哪裡來的豬狗,也敢與某家爭奪!”

“瞎犛牛,你這賊奴,別人畏你一身蠻勁,耶耶可不怕你,再敢爭搶,某家神射可不饒汝!”

“聽聞汝自號隴右賽子龍?真是大言不慚,某家專程從臨潭府來,就是來會會你的,看看誰才是隴右第一槍。”

各種汙言穢語,夾雜著各家祖宗,各種生殖器官,隨著這些騎兵,一起衝到了南唐、錢越兩國使團前,然後視而不見的從他們身前風馳電掣的飈過。

濺起的泥土噴射的到處都是,隨風捲來的牲畜臭味幾欲讓人嘔吐。

最少有兩三千匹戰馬從李景達的眼前狂飆而過,人馬嘈雜的聲音也隨之而來,就連李景達胯下的馬兒也被感染,有些躍躍欲試的想跟著一起去奔跑。

嚇得李景達趕緊大聲呼救,身邊的南唐衛兵拼命幫他拉住韁繩,才避免了一場慘劇。

“粗鄙!”

“無禮!”

吵鬧聲中,裴堅和李景達幾乎同時罵出了口。

涼州南門城頭,張鉊也帶著百餘衛士走了過來,他可太知道自己手下這些憨貨、愣貨是什麼德行了,不加管束的話,他們能上天。

不過情況比張鉊想的要好,雖然兩邊的義從確實比較混亂,還在爭吵。

但是最中間,那幾個親軍子弟團,卻顯現出了良好的紀律,他們旗幟鮮明,著裝基本統一,沒有一人亂跑亂叫,顯示出了極高的戰鬥素養。

張鉊微微一點頭,“讓親軍子弟團先入城。命帶人來的各縣縣尉,各巡檢司巡檢立刻整頓軍紀。”

而在城外,遠遠看見張鉊的黃羅蓋傘之後,人群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沒有一個人繼續在呼喊、爭吵,所有人幾乎不約而同,熱烈的高呼萬歲。

一騎身穿銀白色龍紋布面鐵甲的憾山都甲騎,手持令旗從南門奔出,高呼:“聖人詔令,命各親軍子弟團營入城,駐城北親護軍大營!”

話音剛落,一身穿銀白色蟒袍,只剩一隻手的將官策馬迎上甲騎,單手就穩穩將這面大旗接到了手中。

“臣,臨潭府兵馬督監羅慶連,得令!”

隨後羅慶連面朝諸親軍子弟團,單手揮動令旗,所有人再次高呼萬歲者三,隨後人馬如一,諸團營次第前進入城。

這時,兩旁爭吵、攀比的憨貨們也勐然想起了軍紀,帶他們來的各縣縣尉、各巡檢司巡檢使也開始大聲斥責整頓軍紀。

不過半盞茶几分鐘的時間,一萬餘騎兵,兩三萬匹戰馬,立刻就從亂糟糟的樣子,勐然歸於平靜。

除了馬蹄聲與偶爾的戰馬嘶鳴和傳遞軍令外,再也沒有其他嘈雜的聲音。

隨後不到一刻鐘,這萬餘騎都明確了自己的駐紮位置,隨著令旗排成隊形,如同真正的軍人般,進入了涼州城。

裴堅本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