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鷂子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鼓足了勁之後,伸著雙手從沙丘後走了出來,果然那個盯著他的神射手沒有給他來上一箭。

而他也知道對面那個疑似張二郎君的人,為什麼要大喊山後有胡麻餅和羊肉湯了,因為剛剛逃進矮樹林的壽昌鎮軍,已經被一隊步卒給趕了回來。

張二郎君沒說只找自己之前,雙方的步卒是處於對峙狀態的,喊完之後,雙方雖然沒放下兵器,但已經沒有多少劍拔弩張的氣氛,壽昌鎮軍計程車卒的緊張之情大為緩和。

“你是何人?我們可是壽昌鎮軍,是官軍,不管你是誰,私自攔截官軍形同造反,是要殺頭的!”馬鷂子色厲內荏的大喝了一聲。

“造反?這歸義軍是我曾祖父太保公首舉義旗來的,是我南陽張家三代人血戰而來的,沒有太保公,你還在給吐蕃人做奴呢?”張昭長笑一聲,邊說邊摘下了金剛面罩。

馬鷂子瞳孔一縮,額頭上瞬間就出了一層白毛汗,是張二郎君,真的是張二郎君!別人不認識張昭,他是認識的,因為張昭就是在壽昌縣城監視居住的啊!

張義潮曾孫這可是一塊金字招牌,‘天潢貴胄’的張昭自然也吸引了很多人好奇的目光,馬鷂子就曾作過監視張家的衛兵。

“馬鷂子!羅使君讓你來幹什麼的?故人相見,你最好還是說實話,別忘了,當年你母親仙逝,可是某親去唸的地藏菩薩本願經!”

這張昭本尊還是有些用處的,因為他篤信佛教,是個在家帶髮修行的居士,對佛家經義倒背如流,又是張義潮後人。

所以哪怕曹家勒令壽昌縣令對他嚴加看管,但仍然有不少人上門求他做點超度亡魂等法事。

特別是過往的客商和請不起僧侶的窮苦人家,馬鷂子母親去世的時候,就是求的他去超度的。

馬鷂子臉上露出了極為為難的神色,為他死去的母親唸經超度,在這個時代可不是一般的恩德,那是大恩大德。

雖然他這母親不是他真正的母親,只是羅遏使隨便為年幼的他找的一戶寄養家庭。

但馬鷂子這種從不知道母親是誰的流浪兒,還是在這位老婦人身上找到了家的溫暖,不是母親,勝似母親。

“馬鷂子,叩謝二郎君的大恩大德,但請恕僕不能回答你的問題!”馬鷂子邊喊邊跪了下去。

張昭和羅賢達誰對他的恩德更大,馬鷂子當然很清楚,所以他是絕對不會出賣羅賢達的。

不過羅賢達交待他的事,他也說不出口了,這張二郎君竟然真的得到了太保公顯聖賜金甲,又折服了這麼多馬賊,那羅賢達所謂的給幾匹馬,給點錢糧讓他跑路,不就成笑話了嘛。

“這就是張二郎君?不是說他去雷音寺剃度了嗎?怎麼在這裡?”

“二郎君!是二郎君!我以前見過的!”

“張三哥,難道是太保公顯聖賜金甲是真的?你也姓張,你給說說唄!”

看到馬鷂子跪下了,也聽到馬鷂子喊張二郎君,壽昌鎮軍計程車卒們頓時就放下心來了。

這時候的人鄉土觀念極重,張昭兩歲多就被帶到壽昌居住,這其中很多人雖然不熟悉,但幾乎都是和他同時代長大的。

在他們眼中,張二郎君就是個壽昌人嘛,既然是壽昌人,那肯定不會害他們了。

張昭也有些愕然,他還以為要大戰一場呢,結果一堆人一聽說他是張二郎君,不是隔遠高喊拉關係,就是敬畏中有些自卑的看著他,這可是太保公張義潮的唯一血脈,高貴到天上去了。

曹家忌憚張義潮子孫,看來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諸位鄉鄰,某準備了些許吃食,你們趕了這麼遠的路,應該也餓了,咱們先去來點熱的,祭一祭五臟廟吧!”

既然特麼的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