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昌海,也就是後世的羅布泊,這裡曾經存在了一個赫赫有名的國家樓蘭。

說赫赫有名,倒不是說樓蘭有多強大,相反,這個從立國之初就過的相當艱難。

地處絲綢之路要道,夾在漢朝和匈奴之前,想不難過都難,這兩家誰不爽了,就能派點人過來把樓蘭王的腦袋給砍了。

不過現在,樓蘭人早在漢晉之時往西南遷到扜泥城,也就是現在的若羌附近,成為鄯善人了。

此後樓蘭城一度是作為大唐屯兵之所的,但自從大唐退去西域之後,樓蘭城就徹底荒廢。

呃!說徹底荒廢好像也不太準確,雖然自從飲馬河(孔雀河)改道,蒲昌海水面縮減後,樓蘭已經不宜居了,但那是針對大量人口而言,養活個百把人其實也還是沒多大問題的。

當然張昭不知道這些,這都是武達兒說的,此次去往于闐的使節,以節度押衙泛潤寧為首,武達兒、陰元住兩人為副,其餘還有武達兒的兄弟武原兒,準備去往高昌出使高昌回鶻。

“二郎君!二郎君!大事不妙了!”

泛潤寧是個身材矮小的黑麵男子,他是行商出身,由於熟悉于闐和仲雲,被節度衙門給了個節度押衙的虛銜,經常作為歸義軍聯絡于闐等國的試探性使節,同時他還跟張昭身邊的泛全泛順有些親屬關係。

張昭趕緊站起身來往泛潤寧呼喊的方向跑去,他們現在在一片快枯死的胡楊林邊休息,泛潤寧則帶著幾人前往樓蘭城探查,這會呼喊的這麼焦急,定是出了事。

“二郎君!那些璨微人瘋了,我們還未進城,裡面就射出箭來,武原兒被他們射死了!”

泛潤寧還沒到張昭跟前呢,就放聲大嚎了起來,在他身後,幾個一同去的歸義軍使者,用一塊毛毯抬著一個人跑了過來,那人的胸口還插著一根隨著身體不停亂晃的箭矢尾羽。

一旁的頓珠趕緊在陰涼處找了塊空地,幾人將武原兒放到了地上,臉色蒼白嘴唇發枯,胸口一大坨血漬,張昭撕開武原兒胸前的衣服一看,心裡頓時有些把握了。

這傢伙裡面穿了一件牛皮甲,箭矢根本沒有進去多深,摸了摸脖頸,脈搏相當微弱。

張昭用刀挑開了武原兒身上的皮甲,把頭附上去仔細聽了兩下,心臟還在跳,只是非常微弱,時斷時續似乎隨後都有斷掉的危險。

這是失血過多休克了,並沒有死,不過繼續流血流下去,那就說不定了。

“把止血的藥拿出來,某試一下,救不救的回來,就要看他的命了!”

說完張昭雙手摁住武原兒的胸口開始做心肺復甦,一旁涕淚橫流的武原兒兄長武達兒則開始飛速找藥。

一下!兩下!三下!直到張昭額頭都開始冒虛汗的時候,武原兒終於輕輕的呻吟了一聲,心臟也恢復了跳動。

“快給他止血,神志清醒後,喂點蜂蜜溫水,不要喂多了!”張昭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吩咐道。

“武達兒叩謝二郎君的大恩大德,郎君真乃神人也!”武達兒噗通一聲就給張昭跪下了,周圍人看著張昭的眼神也充滿了敬畏。

特別是抬武原兒回來的幾個人,明明這武原兒都已經沒氣了,竟然還被二郎君給救回來了,豈非起死回生之術?

“先別謝我!能不能活還得看他自己才行!”張昭這話也沒謙虛,大出血到昏迷休克的,就算在後世有除顫、輸血等手段都要送醫及時才行,這個時代沒有強力的補血方法,確實要靠武原兒自己支撐。

“主公!一里外出現大批遊騎,看樣子是衝我們來的!”汗還沒幹呢,泛順就跑了過來。

張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埋伏在遠處沙丘上的泛全不停揮動著手裡的紅旗,這是有大量騎兵靠近的訊號!

“白從信!帶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