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劉知遠:原來我還是帶忠臣啊!(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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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東,太原。
劉知遠是真的憤怒了,他哐噹一聲,將手裡的裝滿了乳酪的大碗,狠狠摔到了地上。
“狂妄!這中國之事,何時輪到他一河西小兒來指手畫腳?
某家自幼跟隨武皇帝南征北戰,三十年間,為國家立了多少功勳?剷除多少奸佞?都不敢自居天子,他哪來的臉?
還詔令某家收復河北之地,哼!自後朝以來,天子只出河東代北之地,他一河西蕃賊,哪能做天子?”
見到素來沉穩莊重,一直很注意自身形象的劉知遠如此失態,蘇逢吉趕緊對著周圍的內侍使了個眼色。
等他們下去之後,蘇逢吉才開口勸道:“大王切勿動怒,依僕看來,這張昭以周天子自居,恰恰是取死之道。”
嗯?劉知遠心情灰暗以極,因為張昭這一招,算是打中了他的七寸。
使得之前沒有旗幟鮮明反抗契丹的劉知遠,從有資格逐鹿的群雄之一,變成了下屬。
現在聽到蘇逢吉這麼說,劉知遠頓時就來了興趣,他深吸了一口氣,調解了一下心態,然後重新坐了下來,還招呼侍者過來收拾地上的乳酪。
“大郎為何如此說?有何理由?”
蘇逢吉澹澹一笑,拿出了張昭發往天下各州縣的那道請試論‘克己復禮以為仁’的教令,對劉知遠說道。
“僕說那張昭自取死路,便是因此。方今天下,著重甲,駕烈馬,不避白刃能殺敵者,方為國家支柱。
而張昭卻要克己復禮,還以周天子自居,所求的,不過是藉著恢復周禮的由頭,實則想給天下的武人,套上一個枷鎖,用禮法綱紀來約束他們。
敢問大王,立足未穩就想著收天下武人手裡的刀把子,昔年莊廟皇帝都做不到,張昭還不是代北武勳,如此行事,是否取死之道?”
劉知遠沉思了片刻,緩緩搖了搖頭,“大郎所言雖然有理,但也正因為張昭小兒不是代北武勳出身,是以做起事來,就少了許多顧慮和羈絆。
且有麾下數萬河西精騎作為依靠,就算是要削天下武人之權,也未必不能行。”
蘇逢吉哂然一笑,“大王太高看河西軍了,他們能比昔年跟著莊廟皇帝敗契丹,滅桀燕,入汴梁的代北大軍還忠誠?
昔年莊廟皇帝可是軍漢們的神,最後不也身死興教門,恐怕假以時日,東京朱雀門上,張昭有沒有十三忠護駕,都未可知。”
這麼說也對!劉知遠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作為一個最典型的五代軍頭,劉知遠對於以牙將牙兵們為代表的五代武人作風和實力,有著清醒的認識。
而且當年,劉知遠不就是反對李存勖用近侍、伶人奪取武人軍權,而造反的牙將中一員嘛。
他可是親自體驗過當年被天下武人當成仙人崇拜的莊廟,是怎麼死無葬身之地的。
“大郎說的有理,張昭小兒盡起河西軍入中原,雖然在河西時,頗為馴服。
但彼等邊荒悍卒,一旦嚐到了中原武人高高在上的滋味,就絕不會還像如今這樣聽命了。”
說著,劉知遠感慨的長嘆了一聲,“既然如此,那吾就暫且忍下這口氣,接了詔令,看他張昭小兒,日後如何死無葬身之地。”
蘇逢吉聞言連連擺手,“大王萬萬不可接這詔令,一旦接下,那就坐實臣屬身份了。
今日張昭可命大王東出收復河北諸州,翌日就可命大王移鎮。
這樣一來,恐怕等不到東京動亂,咱們自己就像支撐不住了。”
劉知遠皺起了眉頭,“若是不接詔令,就只能起兵自立了,若是此刻自立,豈不更給了河西小兒藉口?
到時候他以攻滅我河東鎮為誘惑,團聚士卒之心,我等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