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輕聲問著匆匆趕來的高保融。

高從誨口中的十四郎,就是被選定與張鉊心腹大將山豬兒羅善德妹妹羅四娘子結親的高從誨十四子高保膺。

高保融趕緊上前回答道:“十四郎回信剛到,說他已經從天工院結業,天子讚賞他才學出眾,特旨擢拔為中書省章臺書辦,隨侍左右。

他妻兄玉門侯、左神威衛羅中郎將聖卷不衰,最近授命去平定濠泗二州的淮北賊叛亂去了,聽聞已經大勝,加官進爵就在眼前。”

高從誨滿意的點了點頭,蒼白的臉上看起來氣色已經好了很多。

只是高保融卻有點難以出口,他沉吟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十四郎還說....,聖人云;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他認為極有道理。

自大唐衰微,天下已然亂了百八十年,現在已經到了分久必合的時候了。

咱們高家安定荊南數十年,士民紳商皆感激高家之德,聖人言及武信王(高季興)亦稱仁德。

此乃我高家之幸事,若能....。”說到這高保融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

“若能奉獻荊南三州之地歸於朝廷,則高家富貴延綿可期,青史之上也留忠義大名。”

“好大膽!十四郎怎敢出此悖逆之言,他還是高家子孫嗎?”

高從誨還未說話,高保勖已經跳了出來,他一個頓首禮叩拜到地上,悽聲大喊。

“大人,十四郎娶了羅家女,又成了天子心腹,自有遠大前程在,他已經完全不為高家考慮了,請大人切勿信十四郎悖逆之言。”

不但高保勖這麼說,高保紳、高保寅皆臉有怒容,顯眼對於十四郎高保膺的這些話極為不滿。

高從誨臉上陡然浮現出一股紅潮,隨即就是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侍女趕忙端來湯藥,高從誨卻擺手不去接,而是看著高保融問道:“三郎以為,十四郎所言如何?”

高保融臉上浮現出了掙扎的神色,最後也跪下對著高從誨行了一個頓首大禮。

“荊南三州之地,乃是吾祖武信王與大人披荊斬棘,忍辱負重得來,祖宗家業來之不易,怎能輕言奉獻?

只是荊南三州地狹兵弱,若天子下定決心,大人尚在,或可抵擋,然大人百年之後,兒臣實不能擋。”

高保融的話,確實是他的心裡想法,誰不想守住基業稱孤道寡,但面臨的問題,卻是南平根本無力抵抗朝廷的征討,負隅頑抗恐怕全家都得完蛋。

“大人!朝廷也沒想的那麼強大,昔年征討南唐之時,就因水軍不利,未能一鼓作氣拿下江寧。

今我水軍勝於南唐,若是朝廷敢來征討,不如與馬希萼結為同盟,同時溝通蜀、唐二國,合四家之力,仗水軍之勇,江陵必然可守。”

高保勖聽了十四郎高保膺的話,內心如同火燒,聽了兄長高保融的話,也甚為不滿,他跪坐在地上,大聲的咆孝著。

不過這次,高從誨看也沒看地上原本最疼愛的高保勖,而是看著高保融長嘆了一聲。

“我兒持重又自知,當可保全族人,某放心了。”

“聖人!聖人要為臣做主啊!臣可以不做這楚藩之主,但妻兒實在無辜,馬希萼何至於殺臣滿門啊!”

張鉊剛剛宣佈完改革,馬楚的訊息就到了,說實話,張鉊也沒想到馬希萼這傢伙竟然這麼狠。

馬希廣實際上並未跟他相爭,結果他起兵入了潭州不說,竟然還殺了馬希廣一妻二子。

說到這,張鉊心裡其實還有些愧疚,這些事看著像是跟他張鉊沒關係,畢竟誰也不知道前楚王馬希範會這麼快就病死,更不會知道馬希萼會這麼狠毒。

從其他人的眼中看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