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在火熱的宣判,另一邊,王鎮將與武鷹兒等人,還在商量著怎麼應付張昭。

因為王鎮將始終覺得,這張司空如此輕易的就放過他們,他心裡總有點不踏實。

不得不說,他的預感是對的,幾人還沒商議出一個結果,不踏實的事情就來了。

幾個王家的族人飛快跑到王家塢堡,把張昭正在‘缺席審判’他,這個晴天霹靂告訴了王鎮將。

而且按照族人們打探得來的訊息,到現在為止,王家要賠付的已經超過了兩千貫,並且還在不斷的上漲之中。

王鎮將都懵了,他不明白張昭搞這一出是想幹什麼?

就算是想要他的家產,不應該是發大兵攻下王家塢堡,把他們全殺了,再安安穩穩的奪取王家家業嗎?

這張司空把他的家產以賠付的形式,分給那些平頭百姓是想幹什麼?

武鷹兒的臉色,突然變得雪白,他們武家除了練武以外,也還要學點文,要論見識,武家實際上是渭州諸大族中最厲害的。

因此武鷹兒朦朦朧朧地意識到,張昭並不是想要王家的家產,或者說主要不是想要王家的家產,而是要把渭州變成歸義軍東進平亂的大後方。

他在心裡思考了片刻,果斷決定不把這個事情告訴王鎮將,所以武鷹兒臉色一變,勐地一拳錘在扳足桉上,滿臉的義憤填膺。

他拱了拱手,對王鎮將說道:“當初這張司空允諾不追究我們幾家任何錯處,現在又這般做法,明顯是衝我們來的,簡直毫無信義,鎮將但請稍坐,某這就去問一問張司空!”

說完,武鷹兒站起身來衝弟弟武果兒使了個眼色,隨後兩人帶著幾個家人拔腿就走。

王鎮將則被張昭要對付他的資訊嚇得頭腦發脹,一時間竟然沒有覺察到武鷹兒的舉動,有什麼不合理之處。

等他隱約有點兒不對勁,站起身來伸了伸手,想把五武鷹兒喚回來,可是武鷹兒出去的速度極快,王鎮將還沒張嘴,他就已經走出了議事後院的大門。

王鎮將只能頹然坐下,安排族人再去打聽一遍,又將從弟王三郎等人召集起來,讓他們做好再一次據堡而守的準備。

等到武鷹兒從王家塢堡跑到張昭這裡來的時候,郭天策等人已經寫到手都快斷了。

而王鎮將家犯下的桉子,從殺人擄人,到強佔他人家產,再到毆打甚至辱罵他人,全部都有,足足有七八百件。

基本上每個看熱鬧的人,都‘找’到了一個被王家欺負的事情。

而且這賠償金額也很有趣,最多的要賠七八十貫,最少的只賠五六百錢。

張昭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利益均沾,讓每個人都能從搬倒王家獲得收益,因為他搬倒王家,並不是為了吞併王家的家產。

渭州到蘭州足足有八百里,更別說到涼州,按照此時的交通條件,張昭就算吞下了王家的家產,那些固定的產業他也不可能掌控得了。

而且,張昭目前最需要的,是將渭州打造成他平叛的後勤基地,並且在渭州人心中留下一個他張司空和歸義軍,除暴安良、不濫殺、不劫掠的良好形象。

把王家這幾萬貫的家產大部分出去,最直接的目的,就是用王家的家產來買渭州人的口,相當於是做了一場廣告。

武鷹兒趕到州衙的時候,他很聰明沒有第一時間就進州衙去找張昭,而是讓家人混在人群中打探了一下。

等到把張昭要乾的事情瞭解清楚之後,他臉色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慘白。

武鷹兒太明白張招這一招的厲害了,以勢壓之,以利誘之,不過幾天時間,就把在渭州素有人望的王鎮將徹底搞臭,然後再帶著民眾分了他的家產浮財。

本來,這種外地人欺負本地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