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抬頭望著天上形狀不定的白雲,爨判長嘆了一口氣,自己老了,看不清形勢了,還以為手握兩萬兵馬,依靠著這險山惡水能阻擋朝廷大軍,為段氏保留一點希望。

結果沒想到,一個月就被打的窮途末路,還被逮住了數千家眷,現在不投降,連爨氏就要族滅了。

良久,內屋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聲,不大一會,孫女依娘拿著一張寫滿字的布帛遞給爨判,淚眼婆娑的悲聲道:“這是忠郎讓奴交給阿翁的。”

爨判看都沒看,立刻交給了身後的兒子爨贇,臉上恢復了一位掌握數萬人命運之族長該有的冷酷和決斷。

“按名單捕殺吧!”

爨贇也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就帶著武士抽出兵刃往城中而去。

這布帛上的名單,就是那些可以說表面忠於段氏,但實際上是阿吒力派死硬分子的僧侶。

沒有這些僧侶,段思忠不一定會選擇抵抗,同時在以往,這些僧侶,也是段氏影響爨氏的最大助手。

段思平雖然與爨判舅甥情深,但就如同張鉊和李聖天一樣,不可能最基本的措施都不做。

這種位置上的人都不做基本措施,那就不是在報恩,而是在學鄭莊公了。

。。。。

是夜,段思忠已經一日一夜滴水未進,本就極度虛弱的他,終是在爨判出發之前,魂歸九泉。

他一死,早就在屋外等著的上百爨氏兒郎一刻都沒等,立即策馬出發。

五日後,建水府,張賢存見到了爨判,仍然還是以禮相待,聽到段思忠之事蹟後,發自內心的感嘆道:

“昔日當政的若是段思忠,吾安能這麼快就進大禮城!”

感嘆完畢,張賢存隨即上報朝廷,追贈段思忠為檢校太尉,通海節度使等職務,並把段思忠的幼子收進府中親自恩養。

段思忠長女年方十五,溫婉賢淑,張賢存把她舉薦入宮給自己十三歲的親弟弟,極有可能未來到吐火羅,受封為細柳大公甚至安國大王的張賢肇為庶妃。

張賢存則收了儂民富的妹妹,爨判的孫女為良娣,當了親弟弟的表姨夫,完美繼承父親張聖人一團麻的倫理哏。

隨後他拉著爨判與儂民富的手,把段思忠的幼子用揹帶背在身後,專門乘坐華麗的楚王駟馬之車,一路從建水招搖過市回到大禮城。

一邊走,張賢存還讓人一邊大肆宣傳,他將在八月十五於大禮城大辦宴席。

凡國中轄五百人以上的洞、寨之主都可以到大禮城來參加,到時候會再次大分封。

九月十五則會在大禮城開文武兩科,凡飽學之士,勇武之漢,都可以來應試,不問門第只看能力授官。

這一套連招打出來,雖然不可能完全平息楚藩國內的叛亂,因為張賢存是外來的強龍上位,本地肯定有大量的既得利益派被打翻,這種仇只有靠武力才能平息。

但是除此之外,跟張賢存的了利益衝突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勢力,則會逐漸放下敵視,開始嘗試尋找可以取得和平的方式。

當然,張賢存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寫信。

而收到他書信的人,是一對母女。

母親雖然已身懷六甲,但仍能窺見以往的風姿綽約,至於相貌更稱得上眉目如畫,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女兒三歲多點,小小的圓圓的,臉上肌膚晶瑩剔透,大大的眼睛透漏出古靈精怪的狡黠神色。

母親用蔥白的手指點了點女兒的肉嘟嘟的臉蛋,“你這父王啊!只要寫信來,就一準是要使喚人。知道見到阿翁了怎麼做嗎?”

“知道。”小女孩小大人樣雙手叉腰,眯著眼,嘻嘻笑著回答道:

“見到阿翁就爬到他身上去,摟住脖子,他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