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2年初,後唐長興三年,于闐大寶大聖天子同慶二十年,經過了三個半月跋涉的張昭,終於到達了于闐金國首都於闐城。

于闐城,也就是後世的和田市,此時的和田,不論在氣候還是植被上都要好於後世的明清時期,主要是此時的一些可以調節生態環境的綠洲和沼澤,還未被破壞乃至消失。

張昭抬眼望去,于闐城佔地非常寬廣,發源於崑崙山的綠玉河(喀拉喀什河)和白玉河(玉龍喀什河)。

如同崑崙山伸出兩隻手臂一樣,將這塊南疆最美的綠寶石捧在了手心裡。

其間還有尼雅河、烏玉河(克里雅河)等河流穿過。

而得益於如此充沛的水源,和闐城的護城河在西域絕對是首屈一指的,最起碼有三四米寬五六米深,加上高約三四米的城牆,特意打造的甕城,防禦十分完備。

看著這些完全中式的城防體系和城門樓,如果不說這是在萬里之外的西域,張昭一定以為自己身在中原。

“某,大寶金國檢校太尉,安軍州判官馬福榮,奉命迎接東國大唐歸義軍泛節使!”

張昭等人在離於闐城外三里的地方停了下來,因為他們是歸義軍的使者團,按規矩,作為歸義軍的世代姻親,于闐國是要派大臣較迎以示尊重的。

而這個時候,張昭就只能站在旁邊,一路上光給他打下手的泛潤寧則走到前面去了,他才是歸義軍的使者,張昭則是來於闐打秋風投奔親戚的。

馬福榮這個人張昭有一定耳聞,當年張昭的嫡母奉天公主嫁給他父親張承奉,送親使就是馬福榮的父親馬遠。

而馬福榮的弟弟馬繼榮在歷史上更有名,他被李聖天派遣到洛陽,去朝拜過當時統治中原的後晉。

“大唐遺民,安西都護府法曹參軍馬仲良六世孫馬福榮,拜見大唐南陽郡公,太保,歸義軍節度使張公義潮節帥!”

張昭本來站在旁邊看戲,看著馬福榮和泛潤寧兩人在那裡一板一眼的說著兩國交好的套話。

結果未曾想到,馬福榮和泛潤寧說了幾句話後,竟然直接到張昭這邊來了,而且他可不是嘴上說拜見,而是真正直接下拜了。

說實話吧,我張大穿越者穿越而來,比這個原本的張昭更像是個此時的世家子。

但面對馬福榮突然的大禮參拜,他突然間發現自己不知道該用什麼禮節來回了。

張昭猶豫了一下,正要先避開,張忠卻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張昭順著張忠的眼神望去,原來馬福榮參拜的,不是張昭,而是張昭身後一面張字大旗。

臥槽!張昭這才發現張忠這‘神人’又給他整了個么蛾子!

原來張忠在象徵著歸義軍節度使的六纛、門旌、信蟠等大旗前,豎立起了兩面大旗。

一面是他自己舉著的,象徵張義潮南陽郡公和歸義軍節帥的張字大旗。

一面是泛順舉著的,張義潮時代傳來下,張淮深、張淮鼎都曾經用過的張氏歸義軍日月星三晨旗。

好嘛!這是喧賓奪主來了,看來這張忠對於曹氏家族的怨念,或者乾脆叫怨恨,那是相當的大。

這才離開敦煌,他就直接出來跟曹家爭一爭歸義軍的法理了。

泛潤寧嘴唇皮子哆嗦了好幾下,最後看了看張昭,終究還是沒說出話來。

張昭的眼角也抽了抽,他沒去看張忠,而是狠狠瞪了泛順一眼,直把這傢伙盯的冷汗嘩嘩的流。

“馬太尉請起!小子見過太尉,某才疏學淺又年少,初次出個遠門,也只能借一下祖上的威風自重了!”

馬福榮拜的是張義潮不是他張昭,所以張昭也只能等馬福榮參拜完畢,才從側面趕緊把馬福榮給扶了起來,嘴裡還得把事攬到自己身上。

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