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隻等四年前,張賢瑀母親阿依古麗病逝之後,就藩的事,才被提上日程。

二是因為,河中的情勢之複雜,有點超出了張鉊的預料之外。

除了鄭國大王白從信,定海大公魯三郎與金國大王李從德之間的矛盾以外。

掌握了薩曼波斯九年實權的郭婤兒麾下,也匯聚了一批人,也有他們的政治訴求。

六法宗在進入安息城(布哈拉)與天方教的鬥法之戰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他們自然也有政治訴求。

加上還要跟巴格達的布韋希王朝,波斯南邊的薩法爾王朝,吐火羅的叛徒安遠國薩迪德王子的後裔周旋。

同時還要負擔北上征服基馬克-欽察聯盟,突厥遺族佩切涅格人以及可薩汗國,為之後大規模西征打下基礎的任務。

因此,若是十年前就讓張賢瑀就藩,十八歲的他別說完成這個任務了,就是白從信和郭婤兒,張賢瑀都搞不定。

所以這十年中,張賢瑀在張鉊的安排下,先後在兵部、戶部、樞密院任職過,甚至還當了三年的樞密副使。

除此之外,張賢瑀還在紹明十年,公元955年,到漠北行省首府燕山府(烏蘭巴托附近),做了兩年的安撫黜置大使,並以佛子的身份兼任漠北都僧統。

在此時的六法宗中,活佛是教地土著,有崇高威望,一半時間在教地,另一半時間在承德、敦煌、承天涼州府甚至是神都,接受無上天的點化。

而在教務上作為活佛補充,實際上掌握教權的大德,是從中原派去,或者在當地培養的虔信徒。

最後就是都僧統了,這聽著是管僧人,但實際上是管地方行政的,甚至有一定程度上的軍事職能。

張賢瑀在漠北當了兩年的都僧統,極大的提高了跟草原民族打交道的能力,更加熟悉了草原文化與法則。

紹明十三年,公元958年,張賢瑀又被派到蓬來行省的首府蓬臺府(九州久留米),接替趙延進鎮守了一段時間蓬來,積累了豐富處理新進征服之地的經驗。

同時,在擔任兵部左侍郎的那段時間,張賢瑀還曾作為朝廷天使到大禮城,去跟兄長楚國大王張賢存,學習了一下藩國的治理和對外征服等本領。

可以說,今年的二十八歲的張賢瑀已經完全成熟了,他再也不是小時候那個有些自卑,不善言辭的小胖子。

而是一個年富力強,極有個人魅力,精通突厥語和波斯語,熟悉內政外戰,知道政治的妥協之道,明白該怎麼鎮撫新進征服之地的君王。

如果張鉊現在駕崩的話,張賢瑀就是一個合格的帝王,甚至是比他兄長楚藩大王張賢存更合適的大周皇帝。

所以,張鉊現在才放心讓張賢瑀帶著兩個弟弟張賢熙和張賢太向西,去吞併薩曼波斯,併為西征打前站。

而最後一個原因,也就是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實力。

乾元三年的公元962年,與二十年前的偽晉天福七年最大的實力差別就是人口。

942年時,全天下的人口也就是兩千二百萬到兩千五百萬之間,中原地區窮困到甚至連十幾萬軍隊征戰一年的糧食都拿不出來。

但是現在,乾元二年公元961年全國戶籍普查的結果是,現在全天下的人口,已經恢復到了大唐巔峰的六成以上,足足有五千萬人口了。

這其中,有大量隱沒人口在這二十年中查了出來,逃到山林、沼澤的黑戶也放心出來接受均田,還有契丹、草原、南詔、高麗和倭國的人口加入。

在他們一起推高的人口基數上,二十年間暴增了接近一倍。

得益於玉米等新作物,特別是占城稻和黃穰稻的推廣,充足的糧食,穩定的政局,相對清明的官場,稅收政策合理的刺激,使得張周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