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聽趙延壽這麼說,他立馬高處一看,立刻就看出了問題。

原來高懷德打太順,這種驅趕敵軍數千人如羊群一般的威風,很容易讓人上頭。

雖然這些是民夫不是軍人,但那也讓人上頭啊。

在這威風凜凜的背後,是高懷德已經與出城接應的高行周拉開了距離,只要能以大軍快速前壓,切斷高懷德的退路,那就就留下此子了。

“老夫將鐵林軍一千騎和鐵鶻軍兩千遊騎全給你,請燕王率麾下勇士出戰,一定要留住那個高懷德。”

耶律屋質很快就下達了命令,不過對於此時的契丹軍隊來說,軍隊的調動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因為戚城之戰在這之前,已經打成了拉鋸戰,耶律屋質不可能把六萬大軍,都拉到距離戚城幾百米的地方,還讓他們隨時披甲。

那樣的話,不等晉軍來打,契丹軍自己就要把自己累個半死。

再說軍中的廝殺漢可沒幾個好脾氣,這種搞法會被下面兵將認為你為難他們,是在瞎搞。

等到要戰鬥的時候,他們心懷怨氣,就可能不會出力了。

這就是帶兵打仗的難處和要點。

什麼時候要用嚴厲軍法約束,做到令行禁止?

什麼時候又要順毛擼兩下,保持軍心士氣和上下一心?

這都是主帥需要掌握的。

操弄的好就是萬眾一心勢不可擋,操作不好就是怨聲載道。

高行周在遠處,看見了契丹軍陣中令旗四走,不斷有軍號吹響,燕字大纛下的趙延壽部,也開始披甲,再一看高懷德位置,頓時心中一緊。

而就在此時,向前出來的鐵鴿軍與鐵鶻軍四百騎,已經殺到了高行周前面。

他只能讓出城的歸德軍步兵,冒險向前去接應高懷德,自己則率麾下三百騎,先去擊潰契丹人的四百精騎。

契丹軍陣中,等高懷德爽完發現事情不妙,已經有些晚了。

到底是十七歲的少年,這位歷史上的高武穆,還沒有後來的老辣,一不小心就陷入了重圍。

不過,面對飛馳而來的契丹騎兵,高懷德倒是沒有特別驚慌。

他一邊招呼身邊的二十餘騎不惜馬力飛速向南,一邊放下銅胎鐵背弓換上角弓。

飛奔而來的契丹遊騎並未著甲,是以速度雖快,但防護力差,角弓就足以對付了。

高懷德邊退邊在馬背上調整身姿,不斷向後射箭,身邊的善射者也與他一起射擊,追來的契丹遊騎慘叫聲一片,追擊的速度一下就慢了下來。

可是就在此時,一直吊在高懷德身後的契丹鐵鶻軍兩百騎,終於抓住機會了。

他們先以輕騎突進勐衝,高懷德只能放下弓箭,用馬槊與已經突到面前的契丹騎兵格鬥。

二十幾騎好不容易將近百遊騎打退,身著鐵扎甲的一百重甲鐵騎趕到了。

他們一個突擊,就將高懷德他們衝散。

不過短短几個呼吸,高懷德身邊就只剩下了三騎,而且契丹騎兵似乎是認準了他,起碼有六七十騎對著他追了過來。

此時,前來接應高懷德的歸德軍步兵也遇到了麻煩。

趙延壽以三千盧龍軍飛速靠近,目的不是為了擊敗歸德軍,而是為了讓他們無法接應高懷德。

雙方步兵呼聲震天,以弓弩對射,復以槍棒結陣而鬥。

但打了不過一盞茶時間,契丹一千鐵林軍騎兵趕到,這一千騎兵,前排清一色的鐵扎甲,對著歸德軍左翼就勐攻了過來。

遭到鐵騎的反覆衝殺之後,歸德軍再也不敢上前,只能慌忙結陣對抗,這下別說接應高懷德,就是自身也有些難保了。

遠處的高行周目眥欲裂,可是他也被四百最精銳的契丹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