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聳昌家看似吃了虧,但實際上是得了天大的好處,好多人都在誇聳昌家的族長有眼光,早早就定了親,現在只用六百頭犛牛,就能得到了一個寺主。

其實別說在吐蕃,就是在漢地,這種事情很多時候也要算得了好處。

歷史上福建、浙江一帶的山區,專門有走捷徑的男人獻上妻子給富有和尚,然後給和尚養兒子以此得好處,一樣並不罕見。

裴遠多聰明一個人,他迅速就從這種區別中,感受出來了不一樣的地方。

那就是果如李存惠說的那樣,這些青塘高原上的吐蕃人,根本就不怕中原朝廷的討伐。

呃,不怕可能不太準確,應該是不覺得他們這地方,值得朝廷來討伐一趟。

而且歷史上吐蕃人是唯一沒有被大唐打趴下過的帝國,心裡上也不怎麼畏懼中原的王朝。

只不過這朗傑江措雖然也是一地豪傑,但跟裴遠這樣的人比起來,心眼就太不夠用了。

兩人吃到七八分醉,裴遠就將朗傑江措的背後的盤算,基本都套了出來。

裴遠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六法宗為什麼在安西、北庭並沒有掀起多麼大的風浪,但是在青塘高原上,卻引領了一陣陣的驚濤駭浪。

以至於朝廷沒派一兵一卒,不但松、維、扶三州前來歸附,連西海和大非川,這大朝昔年費盡心力都沒拿下的地方都歸附了,原因還是在於佛門。

歷史上青塘佛教,始於松贊干布時期,因為他娶了尼泊爾尺尊公主和大唐的文成公主。

當年,這兩位的入藏,都不約而同的為吐蕃帶來了佛教,甚至兩人之間展開的爭鬥,都是因佛門而起。

尺尊公主帶來的是原汁原味的天竺佛法,而文成公主帶來的,則是融合了漢地文化的佛教。

自此時起,青塘高原上的佛法,就是個兩不像,不對!應該叫做三不像。

既不是天竺佛法,也不是中土佛法,跟吐蕃人自己的文化風俗更加不契合。

就這麼彆扭著湊合過了一百多年,等到贊普赤祖德贊時期,贊普權威不斷被地方貴族蠶食,赤祖德贊於是選擇加重僧人和佛門權威,以求用宗教的這隻手,來控制地方貴族的軍政財等大權。

不過最後事與願違,赤祖德贊收沒收回權力不知道,但他崇佛的策略,卻把帝國的百姓給害慘了,最後本人也被信仰苯教的大臣,藉著這股全國皆厭的氣氛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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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祖德贊之後,被苯教推上臺的朗達瑪,開始了手段激烈的滅佛之路,中原周世宗滅佛跟朗達瑪比起來,都要算是柔和的。

雖然後來朗達瑪被僧人刺殺,滅佛程序沒有一直高壓持續下去,但青塘高原上的佛教,卻徹底衰落了。

歷史上稱這一時期為黑暗時代,一直要到北宋初,青塘高原的佛門才開始復興。

但此時,張鉊的突然崛起,銀輪法王和無上天的身份,立刻引起了整個青塘高原上佛門勢力的注意。

雖然六法宗有些離經叛道的意味,但青塘高原上的佛門都處於黑暗時代了,哪還管的了那些。

而且六法宗的教義,竟然在很多地方,非常適合青塘高原上各階層的思維和風俗。

當然適合了,因為張鉊除了弄出無上天以外,其他地方,他根本就是照著後世藏傳佛教的路子來的。

適合的地方,就是張鉊能回憶起來的,或者瞭解的。

不像的地方,就是張鉊沒有回憶起來,或者他壓根也不懂的。

可以說,張鉊起自河西隴右,十二年間多次在河西、隴右這種有大量吐蕃、諸羌、党項、嗢末人聚居地方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