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也呆了幾息,才明白張昭是在跟他說話,又遲疑了幾秒鐘,他哧熘一下就錦凳上滑落到了地下,顫抖著說道。

“小民可以,雖然前去清庫時,都是被蒙著眼睛,但某早已將路線熟記於心。

守衛金庫的武僧雖然常年蒙著臉,小民也還是認出了其中一個人手臂上的紋身,他經常在牛馬街一帶出現。”

“哦?”張昭來了點興趣,他看著這個相貌堂堂的歷史名人問道:“既然是蒙著眼睛,你又怎麼會知道地方?”

其實張昭真要查,區區幾個金庫定能查出來,但那就不好保密了,說不得會鬧得全城皆知。

這東京各蘭若寺廟,接受了契丹人的存於劫掠所得,雖然還算不上是為虎作倀,但一個勾結的罪名,是逃不脫的。

可張昭不能徹底讓這些曝光出來,因為錢莊會,他也有份的,東京錢莊會的信譽和名聲毀了,與之深度牽連的銀票也同樣會毀於一旦。

這個代價,是張昭很難承受,也不願意去承受的。

他現在想要的,就是藉著這次行動,將錢莊會的大權,徹底從東京寺廟中收回來。

然後再吞下這筆和尚們想要吞下的不義之財,用這筆錢去給將士們發犒賞。

所以暫時還需要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

等安撫完了將士們,徹底穩住了形勢,張昭就要開始籌劃登基儀式。

至於進一步清查天下寺廟的寺,以及廢除僧人不納稅的特權,削減僧侶人數,那是後邊慢慢來的事。

“回聖人,小民自幼頗擅默誦,是以雖然被蒙上了眼睛,但臣一直在心裡記著數。

行多少個數後如何轉彎向,早已經畫成影象爛熟於心,現在讓小民去找,定能找到。”

果然是歷史上的大人物,確實還有幾把刷子。

張昭相信,趙普不會沒事去記這個,定然還是有所準備,說不定張烈明不去找他,他也準備找上門來了。

“做的不錯!”張昭誇讚了一句,“可曾治過經典?”

趙普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小民粗通詩書,但不求甚解。”

唔..!不求甚解。那就是讀了書,但是沒讀出名堂來。

張昭稍微有些奇怪,難道號稱半部論語治天下的趙普,此時並沒有多少文化?

於是張昭對劉濤說道:“此事關係錢糧,又跟將士們犒賞有關,需得小心謹慎。

德潤你從戶部也調撥些精幹人手,配合錦衣使者徹底查辦。

此人某看頗有才能,先讓他入戶部為吏員,協助辦桉吧!”

一聽只給個吏員,趙普頓覺“冬”的一聲,從雲端摔了下來。

又是賜座,又是賜茶湯,結果竟然只是個戶部小吏,這...。

若是他剛進來的時候,張昭以常人視之,恐怕能給個戶部吏員,趙普早已喜出望外了。

可是現在已經賜座賜飲,還是給個戶部吏員,這落差就太大了。

想要這,趙普把牙一咬,勐然正正規規的跪倒了地上扣頭大喊。

“小民聽聞聖人在河西時,恩澤施於黎庶,今斗膽請求聖人,也恩澤東京之民。”

嗯?張昭有些奇怪的看向了地上的趙普,心裡略微有些不高興了。

老子進了東京開封府,約束士兵不劫掠、不奸yin、更不殺戮,連犒賞都自己想辦法解決,這還沒有恩澤東京之民?

“汝覺得朕要如何恩澤東京之民?且說來聽聽!”

張昭的聲音不徐不疾,並不帶半分怒火。

但朕這個詞,此時的皇帝一般可不是隨便自稱的,而一旦這樣自稱的時候,一定都是代表了某些情緒的。

劉濤和張烈成抖嚇壞了,特別是張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