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兩人的命運已經在某種程度上綁在了一起。

周宗本人雖然老邁,但是他還有兒女兒孫,想要保住後人富貴,就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馮延魯知道周宗是想透過這些話確定一下他的想法,但他也不便說的太明白。

而且他也知道,他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兄長馮延己怎麼想。

“某聽說昔年莊廟皇帝為人操切,天下未定就要削奪各級兵將之權,卻又不肯賜下富貴和金銀。

還親近伶人,遠逐心腹,致使內輕外重,後宮劉皇后刻薄寡恩又貪求無度,教令與詔令並行,內外不分,公私不明,所以才致一朝傾覆。

但現在紹明天子手握大義,以河西驍銳為爪牙在內而治外,以錦衣親衛為耳目,探視四方,以錢莊會收天下金銀,還有神佛護體。”

馮延魯說到這裡,就停下不說了,而是看著周宗,周宗贊同的點了頭。

“二百年來紛亂,從上至下朝不保夕,中原愈發衰弱,契丹人能入開封就是明證,人心思安啊!”

說到這,周宗也不說了,兩人都知道了對方的心意,投靠周國什麼的,肯定是不存在的,但是在心裡,兩人都比較看好張昭。

馮延魯對著周宗施了一禮,周宗則還了一禮,對馮延魯說道:“此次聖人若能赦免某丟失東都之過,某當於蔣山上建一別業,叔文日後可以常來相聚。”

馮延魯點了點頭,兩人隨即分別,周宗當然是回家寫奏疏跟李璟彙報,馮延魯則連家都不回,直接往兄長馮延己家裡跑去。

張昭不瞭解的是,其實歷史上真實的馮延己,並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南唐五鬼。

反而馮延己此人雖然執政能力並不算頂尖,但也有做個太平宰相,蕭規曹隨的能力。

馮延己也並不是一個奸臣,相反此人寬仁大度、事母極孝。

政治上對政敵打擊勐烈,擅長抓別人錯著,少不得還要炮製一點似是而非的莫須有。

但也就將其從位置上趕開就是,從不置人於死地。

而歷史上,之所以馮延己等會被打成‘五鬼’,那是因為他後來失勢了,而且後繼無人。

反觀政敵孫成、韓熙載一派則人才輩出,到了北宋還有大量人當官。

等到陸游等修撰《南唐書》的時候,資料來源全是韓熙載這一派的後人,馮延己的名聲可想而知。

馮延魯沒讓人通報,而且悄悄自後門進的馮延己府邸。

這兩兄弟雖然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是感情極好。

馮延己對馮延魯的母親,也就是他的繼母,也非常孝順。

這會看見弟弟平安歸來,馮延己激動了眼淚都快下來了,一邊讓人去守住內院們不讓外人進來,一邊安排人帶馮延魯去洗漱換衣服。

“五郎是如何從揚州回來的?”

馮延己激動的問道,馮延魯則脫下了帽子,把一頭瘌痢頭展示給馮延己看。

馮延己一看之下,激動的淚水,頓時換成捧腹大笑的淚水嘩嘩的流了出來。

“哈哈哈!果然是我馮正中的弟弟,髡髮換面,不錯!不錯!”

馮延魯阻止了馮延己安排人讓他去洗漱,而是再次示意馮延清退左右。

馮延己秒懂,立刻讓長子將人都趕了出去,內院只剩下了馮家兄弟幾人後,馮延魯才苦笑著說道。

“這髡髮之法,只能用一次而不能用第二次,弟還是被周軍給抓住了,這次能回來,實際上是周主放我回來的。”

說著,馮延魯還拿出了他一直貼身珍藏的翼善冠。

作為一個儒家文人,他當然知道這玩意的意義重大,就只在目前說,那也是一段佳話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