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裡仍然麻癢難耐。

正月二十七,京兆府晉昌軍節度使安彥威長子,親自從京兆府來報喪。

原來安彥威本身就已經病重,再收到杜重威投降契丹的訊息後,驚路交加之下,竟然溘然病逝。

這安彥威的長子不去東京開封府報喪,而是親自披麻戴孝到張昭這裡來報喪,表達的意思就很明顯了。

張昭遂派堂侄張烈存為使,帶兩百精騎,去京兆府弔唁安彥威。

二月初一,後晉鳳翔軍節度使,秦王李從曮派長子李永熙奉表前來乞降。

李從曮願意自去王爵,全家遷往京兆府居住,交出已經被閻晉滲透的千瘡百孔的鳳翔府和鳳州,並奉上勞軍糧草九萬石。

不過張昭暫時沒同意李從曮的投靠,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但他好言撫慰了李永熙一番,更也表示,不會再追究馬嵬坡下之事,李永熙也終於鬆了口氣。

二月初七,就在張昭望眼欲穿中,身著錦衣,都帶羅幞頭,背插三面紅色三角小旗的急使,終於出現在了張昭的視線中。

急使還沒到涼國軍營,渭州城就開始歡聲大振,到了軍營門口,兵士們已經把營門堵得水洩不通了。

兩個錦衣使者扶著一個身著晉國官服,已經跑得快斷氣的男子,來到了張昭面前。

男子高舉一卷暗紅色的絹帛書,大聲喊道。

“外臣晉國右僕射和凝之子和峻,拜見西漢金山大涼天王,遼國北虜侵我疆域,殺我官民,我主命外臣至大涼,請天王出兵相助。

我主願歲給絹帛十萬匹,稱天王為阿翁,懇請天王看在大涼與大晉同屬唐兒的份上,出兵相助!”

剎那間,張昭只感覺眼淚都快從眼眶中衝出來了!

他籌劃了這麼多年,終於拿到了合法進入關中的大義,還是晉主親自邀請,請他以唐兒身份入中原的。

震天的歡聲中,張昭一把就將這卷絹帛書抓到了手中,開啟看完之後,他立刻舉向天空,向四方昭示。

特意從肅州趕來的,張昭父親張承奉時期的心腹,老歸義軍大將羅通達,羅盈達。

張昭長輩張懷慶,曹仁榮。

心腹文官武將馬鷂子,泛順、馬殺才、慕容信長、李存惠、劉再升等。

以及新加入的張希崇、慕容延釗、王審琦、折德願等人,都轟然半跪。

此刻,歡呼聲立刻就停了下來,只有張昭高舉絹帛書,他用力把手一揮,勐地大喊。

“驅逐北虜,再興大朝,入關中!”

“驅逐北虜,再興大朝!”

“驅逐北虜,再興大朝!”

兵將們再次歡聲四起。

張昭一聲令下,五千精騎,再次跨過涇河向東而去。

渭州刺史武鷹兒早就準備了作為嚮導的輕騎,以及轉運糧草的民夫。

從渭州到乾縣,這數百里路上,補給的糧點也早就準備好了。

張昭沒有入渭州,而是跟著大軍一起,順涇河而下。

同時,原州的後續大軍,也開始穿過彈箏峽。

秦州的閻晉也率軍兩萬,自秦州進入鳳翔府的地盤。

在北面,陰鷂子抽調早已假扮成延州彰武軍的三千精兵和高允權的彰武軍一起,在錦衣使者收買的鄜州保大軍牙兵的引導下,趁夜突入鄜州城。

鄜州保大軍節度使郭謹尚在睡夢中,就被包圍在了節度使署衙內,除了郭謹的百餘牙兵反抗了一下外,保大軍士卒根本就沒有出動。

陰鷂子拿下了鄜州,立刻就解除了涼軍東側的威脅。

他屯兵於洛河上游,收編保大軍兵卒,打造舟船,準備從鄜州直下同州匡國軍節度使之地,完全將關中掌握到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