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靠素行仁義,每與操反,來養蓄人望,凝聚人心,招攬認可他做法的豪傑。

張昭現在也一樣,他要走出一條不同於五代的路子,就只能與五代的武人反著來。

雖然那些殘忍慣了的武人會覺得他腦子壞掉了,不會把他張昭當成個人物,但卻能讓張昭把手下的歸義軍與五代武人的惡行區隔開。

人在解決了溫飽問題以後,一般還是要點精神追求的,哪怕是提刀砍人的武人。

所以中國歷史上歷朝歷代的開國武人,也都喜歡說自己是跟著某某皇帝誅滅暴某,匡扶天下云云。

張昭為歸義軍設計的這條精神追求的路,就是由忠義歸國,到弔民伐罪,最後到為全天下謀一個太平。

他要把這三個訴求,打造成全體歸義軍的訴求。

而經過這一路的展現仁義,張昭帶著這些士兵行了上千裡,至此哪怕是慶州党項李延禮所部和原州党項李忠超部,此刻都可以委以重任了。

由於不需要清理邠州城的屍骸,而是用火焚燒,事情就簡單多了。

張昭只需派軍士把馳道周圍這些想逃出城,但都被追上砍殺的百姓們收斂,然後挖了個大坑,直接給燒了就行。

郭天策找來了一塊大木板,張昭拿出短刀,一字一字的刻上‘丁酉年邠州城罹難者合葬之墓!’

全軍默然片刻,遠遠隔著這個合葬之墓,唱唸了一遍《地藏菩薩本願經》算是超度。

。。。。

邠州既然已經成了死城,更被張昭下令一把火燒了,那就只能不在此停留繼續南下,此時從邠州到長安有兩條路走。

走左邊的話,就繼續隨著涇河南下,過甘泉山到達涇陽,再去長安。

右邊也不走水路,而是經過麻亭到大橫關再到乾州,最後經過咸陽去長安。

張昭邊走邊考慮走哪邊為好,但大軍只過了邠州不過數里,前面探路的慕容信長和李存惠,就遇到了叛軍的探馬。

實際上這也不是探馬,而是鎮將孫驍果派出來截殺渭州探馬的遊騎。

他們在此等候很久也沒有見到渭州來快馬,反倒是被歸義軍探馬給摸上來。

馳道旁的叢林中,七八個彰義軍的牙兵正在弄了點水,燒開了泡一泡非常乾硬的粗糧餅。

一個臉上有一道長長疤痕的隊正,恨恨吐了口吐沫,不自在的搖晃了幾下。

“孫驍果這賊奴,前次想要老子的小娘,老子偏不給他,一刀殺了也不給!

這狗奴有好處就自己上,旁人連口湯都喝不到,哪一日惹得老子發了性,戰陣上給他一箭,了結這狗奴!”

“孫疤子,老子聽你最少說了五次了,哪次也沒見你動手。

你當那孫驍果不知道你不滿還是咋地?人家就是知道你不滿,故意要你的小娘,還派你來這吃幹餅子,其餘人都在乾州睡小娘。”

身邊的隊副不滿的撇了撇嘴,“你要有這膽,咱就找個機會做了他,你要沒那膽,咱就乾脆投到周虎兒周十將那裡去,省的老是跟著你倒黴。”

隊副這話一說,周圍幾個滿臉橫肉計程車兵,都贊同的點了點頭,幾個悍卒的看著隊正孫疤子的眼神也有點不對勁。

孫疤子先是沉默了片刻,接著火一下就上來了,他也知道自己必須要來點真的,不然手下這些殺老了人的兵卒,都要輕視他,不跟他走。

“老子省得,這次回去打長安,一定把他孫驍果給作了,到時候咱們回乾州,劫了他們的金銀財貨,上梁山上逍遙快活去,等朝廷來節帥,再下去投靠。”

隊副和幾個士兵悄悄對視了一眼,這才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剛說完話的孫疤子卻臉色一凝,因為他聽到了幾聲輕微踩踏樹枝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