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奔走在男中女中之間(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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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x年,我五(小蝦米)
我每天被鐘的嘀嗒聲催眠,然後在一種夢境裡進入我的過去,這不是每天,卻是經常的。其實這不是夢境,是真實的我的過去。
我是在縣城裡讀中學的,縣城離我們的村子有點遠,村子在好幾座大山後面,走路要好幾個小時。每次來回我們都是搭的貨車。後來有長途汽車在我們那裡停靠了。那是後話。一開始的時候是沒有的。
我跟小木頭合租一間很小的房間。我家那時候還是很窮的,人家說窮得丁當響,就是那種。我也不知道,窮為什麼會丁當響。後來我問過小魚,她說,也許是因為鍋裡盆裡沒有東西,敲一下丁丁,敲幾下噹噹。她真聰明。如果她不是小姑娘,我還真會妒忌她。說實在的,如果不是扶貧資金給解決了學費,爸爸也不會送我來讀書。小木頭家更窮。也是扶貧資金送他來讀書的。
自從知道小魚在城西女中讀書,我一下課就往那裡跑。幸好小木頭跟我不是一個班的。我跟他說,下了課都自己回去吧,不要等來等去的了,煩不煩。他說,隨便,oK。學了點英語,他就老喜歡時不時地露兩句,但他露來露去也就oK和拜拜。
我們縣城裡有兩座山,山不算大,跟家裡的大山沒得比,可是卻也是山。城西女中離我們學校真不遠,但站在我們學校門口是看不到的。沿著山腳拐過去,卻一會兒就到了。
可是我跑了幾次,都白跑了。每次我到那裡,都是看到大校門正在被關起來。學生已經走光了。門房對我喊著,喂,幹什麼你!這裡是女中!其實我不是故意要往裡面走,只是跑得有點收不住了。這是我給我自己的解釋。小魚的那首詩《女中放學》給了我特別深特別美好的印象。我聽了這麼一遍,居然已經全部記得了。閘門開啟,湧出積了一夏的溪水。多麼美啊。我很嚮往這麼個景象。可是我卻都是白跑,最多是趕上關大門,有時候大門都已經關好了。
有一天放學,我重新等著小木頭了。可是我等小木頭,卻等來了她。也就是小魚。她在向我招手,然後加快兩條腿的擺動,走了過來。她從這邊走過來,小木頭從那邊走過來。
聽了小魚的話,看著小木頭放光的在汗水中油光光的臉,我差點沒有暈倒。因為她說的是:真難得啊,今天會碰到你。我說:你來過?小木頭說的是:我們每天都會碰到,然後一起走的。小魚的家就在我們住處那裡。小魚說:我的家稍微遠一點,但是是順道的。我整個地變成小木頭,也就是說,變成木頭了。然後,我抬了抬手,我的手中途變道,去摸自己的耳朵了。本來,如果不是想起當著女孩子的面,尤其是這麼好看的女孩子,我的手本來真的是想去抽那個油光光的臉的,那個由於奔跑和流汗而紅而油的臉,我說的是小木頭的臉。
也就是說,這些天,我往那裡跑,都白跑了。如果我不跑,就“碰到”了,早就碰到了,而且會一起往回走。我想,也不知道她是走的是哪條道,難道她每天都是繞著道走的?或者是因為我只想著那放學的女中,旁邊的經過的全部忽略掉了?
後來,我們就差不多每天走在一起了。有兩次,小木頭放學晚了一點,也許是被老師罰站了。管它是什麼呢。這兩次就是我跟小魚單獨走了。
我們三個人一起走的時候,她會問起我們的村子,我會說我的家,家的變化。小木頭會搶過去說他的家。小魚卻不說她的家。我只是想,她的胖爸爸是那麼大的一個老闆,她的家一定會很大很漂亮。我很想到她家看看,可是她不說,我也要矜持一點吧。
我們兩個人一起走的時候,我會問她最近寫了什麼詩。她會說,以後給我看。我見她不問我,最後忍不住說,我也開始試著寫詩了。她倒是轉過了臉來,象霧一樣地轉過臉來,然後變成了雲的那種。我不知道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