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道叫陸小曼風景線(第2/2頁)
章節報錯
光除了她之外哪裡都去。我在目不斜視中還談笑風生。比如跟著適之議論適之夫人的趣事。冬秀有不少天下聞名的趣事,但那個後來被報刊稱為開門送盜的故事,卻正是在東興樓兩對半聚餐中首次問世的。
這個故事說的是,有一天,冬秀在家,眼睜睜看著一個男人從窗子裡爬將進來。該男子落地後,她們四目相對了十幾秒鐘,然後她對該男子說:門在那裡,請從門裡走出去。那男子居然聽從了她的話,乖乖地從那門裡出去了。
我們的笑聲自然轟動了東興樓。我看到窗外也有好幾個行人駐足舉目聆聽著了。王賡的笑聲還真有些野性,有些軍人的性格,我的笑聲並不文靜,而且不輕。小曼的笑聲吸引了我的目光,有畫眉鳥那種婉轉,不那麼響,卻非常的悅耳,啾啾啾嘰嘰,啾啾啾嘰嘰。我還真學不象。其實我並不確定畫眉鳥是不是這麼叫的,但我一定聽過這種鳥叫聲,婉轉的,畫眉鳥的名字又這麼好聽,我就這麼認定了。這頭白駒終於在我的眼光的縫隙裡停下了腳步,或者說停下了蹄子,讓我也有了凝視的理由。她的眼睛真的好美,尤其在眼淚流出來的時候。她都笑得流淚了。風景!真的是的。我想。
然後,遮擋我眼光的心的縫隙變大了,變寬了。
每次我的眼光經過這道縫隙,便發現一個現象,也就是這頭女馬駒的眼睛總是在看著我。
後來我覺察到了,她的眼光更多是投在我這裡的,幾乎不投到她的先生臉上去,也很少轉到適之及其夫人那裡。我們每次的對視總有幾秒,然後總是我轉開。我甚至看到一絲絲的微笑從那光裡出來。散席走出來後,適之跟我說,我是比不了你了,要跟你在一起,風景就到你那裡去了。我知道,適之對小曼是心嚮往之的,他對小曼始終關懷備至。可是小曼對他只有敷衍。
之後,我們就經常見面了。我說的是我和王賡和小曼。有時候有適之,有時候還有別的朋友。適之說:她眼裡只有你呢。我說:真的嗎?我心裡有了一種甜味。這是隻有跟徽徽在一起的時候才有過的。
王賡三句話不離本行,總說的是軍國大事,北洋政府,南方政府之類的。有兩次我在他家還見到了少帥,就是張學良。他們倆甚至為政權的事和東北的前途吵了起來,吵了好幾次。
我偶然地能插一下嘴,我是學政治和歷史出身的,又是王賡在美國的校友,我可以說一些美國曆史上的例子,還有英國的,軍事和哲學,我都能說一些。
其實我已經不喜歡談論這些了,這些能救我這個慘兮兮的國嗎?眼前這些軍政少年之星是中國的希望嗎?我覺得想不清楚,也不想多想。